,一隻左手猛地向他面門拍來,指縫中夾著那根藍汪汪的尖刺。
雖然來得突然,蕭子彥卻仍不慌亂。他雖不曾想到這人是詐死,但此人神出鬼沒,他哪敢小看。這根針還不曾刺中他的面門,蕭子彥的一腳在地上一蹬,人借力退出了一尺許,手中腰刀忽地在身前展開,若這人再刺來,那自己的手先要被斬掉了。
這人見這一招仍然無功,一腳在地上一跺,身體忽地又象溶入水中的一撮細鹽一般消失在黑暗中了,蕭子彥這一刀雖快,仍是撲了個空。
這一刀蕭子彥本有必中之心,哪知仍被這人躲過。隨著這人的身形消失,蕭子彥突然覺得眼前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這裡本來也有幾盞小燈,一霎時卻什麼都看不見。他大吃一驚,只道眼睛瞎了,手中刀在面前舞了個花,護住面門。
但這人卻沒有趁勢攻上。屋中也只是暗了短短一瞬,馬上他又能看清眼前景像了。蕭子彥定了定神,知道方才定是這人使出的遁甲術。他側耳傾聽,卻再聽不到什麼。難道這人逃走了?他從懷中摸出火鐮點著了柱上的油燈,又看了看四周。被他砍落的那隻手還在一邊,地上還沾著一些血跡,循著血跡看去,斷斷續續地消失在一架飛行機後面。他將手中的刀緊了緊,喝道:“出來!”
仍然沒有人。蕭子彥循著血跡慢慢向前走著,忽然在角落裡見到那兩個留守計程車兵。這兩人橫躺在地上,蕭子彥只道他們已被殺死,但試了試鼻息方知他們只是被打昏過去。他又看了看四周,已感覺不到那人的形跡,心知這人定已逃走。他蹲下來拍了拍其中一個,道:“醒醒。”那士兵醒過來,一見面前是蕭子彥,嚇了一大跳,叫道:“是,是,蕭隊官,我們太困了,才打了個盹。”
蕭子彥暗自嘆了口氣。這人的奇門遁甲本領非凡,那兩個士兵受了暗算居然自己還不知道。他直起身子,道:“快起來,看看飛行機有什麼異樣。”
那士兵忙不迭道:“是,是。”他拉起另一個士兵,兩人慌忙去檢查了。蕭子彥又點著了一盞燈,將燈拿在手上看著邊上一架飛行機。他知道這人定是在破壞飛行機,一時卻看不出有什麼地方壞了,仔細看了看,方才發現控制飛行機雙翼的一根曲軸被鋸了一條縫。
這曲軸是飛行機中極重要的零件,用精鋼鑄成,一旦曲軸斷裂,飛行機也無法控制,馬上就會掉下來。由於這曲軸製作困難,手頭的備用件只剩下一個了。蕭子彥心中一寒,叫道:“你們檢查一下曲軸。”
那兩個士兵戰戰兢兢地過來,道:“有五架飛行機的曲軸被鋸過了。”他們留守在這時,卻出了這事,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蕭子彥會如何處罰他們。可是蕭子彥只是呆呆地站著,也不知想些什麼。一個士兵又叫了他一聲,蕭子彥方才“啊”了一聲,道:“再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飛行機被破壞了?”
明天,不,是今天了,風軍團很可能就要上陣。現在卻幾乎損失了一半飛行機,此時蕭子彥心中痛悔不已。不該去酒樓喝酒啊,只是他也實在沒想到東平城的戒備會如此不嚴。
這時一個士兵驚叫道:“蕭隊官,那兒有隻手!”他直到現在才發現地上那隻斷手。蕭子彥道:“收拾一下,不能再出亂子了。”
他到了內室取出一根備用的曲軸,給一架飛行機換上。雖然這架飛行機還能用,可另外四架卻已上不了天了。那兩個留守計程車兵惶恐之極,也不敢多嘴,將那隻斷手拿出去埋了,又仔細看著另外幾架飛行機的曲軸。
等蕭子彥將這架飛行機修好,天色已然發亮。他直起身子,道:“別的還有破損麼?”
一個士兵戰戰兢兢地道:“回隊官,小人看過,另外都沒問題。”
蕭子彥其實自己也看過一遍了,心知另外六架那人還沒來得及破壞。這曲軸是精鋼所鑄,要鋸斷也不是很容易。他嘆了口氣,道:“我要去向鍾將軍稟報,你們在這兒看著,要是再出亂子,你們自己把自己首級送上來吧。”
那兩個士兵齊聲道:“是!”只是聲音雖響,卻沒什麼底氣。
走出門,天色剛開始發亮。風很大,在這樣的大風天氣飛行機要升空非常困難,現在這一隊風軍團中,能在這種天氣升空的人並不很多,充其量只有五六個而已,而這一晚的花天酒地,真不知他們還能不能保持旺盛的鬥志。
戰爭還沒開始,蕭子彥心中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了。他摸了摸額頭,觸手之處,只覺掌心一片溼潤。方才的惡鬥,讓他也出了一身冷汗,現在被風一吹,只覺得身上冷得難受。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