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楚只說一句說,畢煒已然會心,方若水便要差了一籌了。方若水又是一怔,馬上也微笑道:“不錯,不錯。”也不知是真知道還是裝作知道。
“敵軍有何異動麼?”
曹聞道把油茶喝完了,抹了抹鬍子,向那歸來的探子問道。
“敵軍這兩日只在操練,似乎新來之兵尚不能適應本地水土。只是,他們正在收集牛羊之皮,不知要做什麼。”
蒐集牛羊之皮?曹聞道怔了怔。牛羊之皮用得最多的是製作軟甲盾牌,難道畢煒會到了這兒才做這些東西麼?自然不會。那究竟有何用途?
他腦中突然一亮,人猛地站了起來,道:“他們有沒有在煮一種極臭的東西?”
探子怔怔地道:“是啊,我見那兒有士兵在煮,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麼。”
曹聞道喃喃地道:“又要用飛艇啊。”
五德營當初百戰百勝,但也經歷過兩場大敗仗,其中一場便是因為飛艇,那次幾乎是滅頂之災,五萬地軍團竟然被打散,以至於只逃出他們一萬餘人。飛行機已是一種奇妙的戰具了,而共和軍的飛艇更是神奇。看來,共和軍因為攻不破天爐關,便拿出這最後一招來了。
如果是飛艇攻擊的話,該如何對付?
曹聞道心頭一陣茫然。那場大敗仗中,五德營不僅要面對鋪天蓋地的共和軍,還要應付空中的飛艇轟擊。那一次身處戰陣,耳朵幾乎被爆炸聲和殺聲震聾了,飛艇的威力讓向來不敗的五德營也驚慌失措,以至於四處潰散。那次大敗仗是曹聞道心頭最大的隱痛,也因為這一敗,使得五德營的五統領陣亡了三個,連足智多謀的廉百策都死在陣中,後來只能讓自己擔當起統率殘軍的重任了。
這付擔子,實在是太重了,幸好,還有楚帥……
楚帥能應付麼?
他猛地站了起來,看向東南方。天爐關象猛獸的巨口一樣扼住了這條要道,這地方實可稱得上天險,除非,敵人會飛。可是,現在敵人真的要飛渡過去了,這天險還能守麼?
一陣風吹了過來。現在正起南風,也正是從敵軍的方向吹過來的。他走出設在城頭的帥府,看了看蹲伏於兩邊的兩門神龍炮。
在這裡立穩腳跟後,他首先就命軍中工正重鑄神龍炮。也因為有這兩門巨炮,敵軍屢次在天爐關前損兵折將,無法越雷池一步。可惜飛行機的製作太過精巧,風軍團全軍覆沒後,再沒有人知道如何做這種東西了。如果風軍團還在,共和軍的飛艇威力雖大,終究不能再耀武揚威。
現在究竟該如何是好?
這許多年來,曹聞道越發知道自己只能算個衝鋒陷陣的勇將,實在非大帥的材料。也只有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才把指揮權交給了楚帥。只是,楚帥到底能不能經受住這樣的考驗?
也許,只有取得這次戰役的勝利,楚帥才能真正稱得上是楚帥吧。
他把天爐關的事交給中軍官後,又向帥府走去。進了帥府,楚帥仍不在內,還在後面試驗飛行機,看來飛行機的製作仍舊不得要領。
當楚帥的腳步聲又在後院響起時,曹聞道已有些急不可耐,不等楚帥出來,便行了一禮道:“楚帥,末將有事稟報。”
楚帥和陳忠一起走了進來,陳忠當初號稱天下第一力士,雖然也沒辦法證明,但與他角力的確實從來沒有人能勝過他。此時的陳忠也已鬚髮皆白,因為征戰辛勞,這個四十餘歲的漢子看上去和六十歲人差不多。
楚帥一把扶住他,道:“曹將軍,請起。我不是早說過您不要如此麼?”
曹聞道道:“楚帥雖是好意,但為將之道,當與士兵同甘共苦,一體無二。末將份屬下屬,自然該行這個禮的。”
楚帥不再堅持了,曹聞道將禮行足了,方道:“楚帥,敵軍今日起在雅坦村高價收集牛羊皮,且在燒煮瀝青。”
楚帥還不曾開口,陳忠已驚道:“什麼?他們是要造飛艇?”
雖然飛艇的製作方法他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如何讓飛艇升起來,但飛牛羊皮和瀝青是製作飛艇的材料,他們卻是早就清楚的。曹聞道點了點頭道:“正是,我也是這般想。”
楚帥皺起了眉頭道:“飛艇?不可能吧。”
“末將也有懷疑,但探子便是如此報告,不會有錯。”
楚帥踱到帥府門口,看了看天空。朗月省因為地勢絕高,天空也比別處要明亮清澈許多。楚帥想了想,才慢慢地道:“在朗月省,飛艇是飛不起來的。”
曹聞道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