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格啊。如果說他暗中有推翻我之心,以他這種謹慎小心的性子,一定要瞞住我的,為什麼今天如此鋒芒畢露?現在為了丁亨利這件事我搞得焦頭爛額,這些事都沒想到,聽曹聞道一提醒,我才覺得其中大有不尋常之處。我道:“你覺得呢?”
曹聞道搖了搖頭,道:“我怕老廉也會和老錢當初在東平城時一樣。統制,我覺得你對他們都未免太相信了,錢文義到底出賣過你一次,你還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
我心頭一陣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的決策對不對。
不,我應該相信他們。楊易,錢文義,陳忠,廉百策,曹聞道,雖然他們性子各不相同,但都與我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了,我如果不信任他們,那麼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我拍拍他的肩,道:“曹兄,我們一同作戰,也有六七年了吧,地軍團正式成軍也有幾年了。這幾年五德營百戰百勝,還不曾打過敗仗,靠的不正是上下一心嗎?”
曹聞道沒說什麼。我們與蛇人交手已有幾十次了,戰鬥中廉字營與勇字營配合也相當默契,曹聞道是個天生的軍人,他自然知道戰爭中團結一致的重要性。
我道:“廉將軍不管做什麼,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首先我們就要相信他。我相信五德營的每一個弟兄,首先是五德營的一員,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有損五德營的事。”
曹聞道大概被我一席話說得蒙了,點了點頭,道:“是。”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不由暗自苦笑。方才說得慷慨激昂,但曹聞道的話也不無道理,廉百策的身份實在有些微妙。他說起“眼線”這兩個字時,我就不自覺地想到了……文侯。
第三十四章 決戰前夕
當五德營浩浩蕩蕩地離開高鷲城時,我不禁又回頭看了一眼。
這座名城,現在已經徹底成為一片廢墟了。雖然被共和軍當作儲糧基地,但城中仍然瀰漫著一片死氣。當初的那個國民廣場上,蛇人的屍首堆積如山,正在焚燒。
曾幾何時,被焚燒的卻是我們人類的屍首。我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險些摔下馬來。
昨天,我們發動了猛攻。高鷲城中的蛇人雖然不多,但它們仍有相當強的戰鬥力。只是在五德營的猛攻下,這些蛇人的抵抗顯得如此脆弱。為了瞞過丁亨利,我有意讓神龍炮放些空炮,而讓曹聞道的先鋒軍在前方四百步外配合點燃平地雷,這樣共和軍一定以為神龍炮威力足以打過四百步。張龍友一直在改良神龍炮,當初剛製造成功的神龍炮只能打出五六十步,現在能打到兩百步左右。我把這距離又擴大一倍,丁亨利發現他的神威炮的射程並不能比神龍炮遠,應該會打消伏擊我們的心思吧,何況昨天我有意請邵風觀的風軍團全軍出動,那個五羊城的押糧使者孫叔全看得目瞪口呆,這也會讓何從景再考慮一下與我們翻臉的可行性了。
只是,我仍然覺得心頭隱隱作痛。
高鷲城,這個留著太多記憶的地方。當初乘著飛行機逃出來時,我曾發誓我會回來。在許多個夢中,我都夢見自己身先士卒,重新殺入這座滿是蛇人的城池,戰甲上沾滿了鮮血。只是今天確實回來了,卻沒有像夢中那樣經歷惡戰,過於順利的一邊倒戰事,讓我幾乎有種失望。
死在這座城中的南征軍將士,有整整十萬啊。加上以前共和軍守城時死的,這座城裡在那一年中死了幾十萬人,白骨幾乎可以蓋滿城中每一寸土地了。直到幾年後的今天,我仍然可以看到城中到處都有的人骨。
那些骨骼中,有武侯的、祈烈的、金千石的嗎?也許,蘇紋月的骨頭也在吧。我不敢再去看了,那些慘白的人骨,像無數只在我背後盯著我的眼睛,讓我不自覺地冷汗直流。
我正入神地看著城中,曹聞道騎著馬從下跑了上來。蛇人不適應臺階,原來上城頭層層臺階被它們填平了,現在可以直接騎馬跑上城頭來。曹聞道到了我跟前,在馬上行了一禮,道:“統制,勇字營已到齊,準備出發。”
勇字營是五德營中的最後一營。我點了點頭,道:“共和軍有什麼反應?”
曹聞道笑了笑,道:“他們嚇慘了。”
丁亨利才不會嚇慘,不過,五德營展示的戰力也一定令他大吃一驚。只是我也沒有想笑的心思,低聲道:“曹兄,還記得當初在城中的事麼?”
曹聞道那時是陸經漁的部下,他也經歷了高鷲城的先圍城,再被圍之戰。他嘆了口氣,道:“統制,哪裡忘得掉。”
我對著城中,閉上眼,喃喃道:“曹兄,聽吧,當初陣亡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