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聽說過的世界。這些×就是入口,在世界的邊緣圍成一圈兒。如果我們畫六道線,把這些入口兩兩連線起來——就像這樣——”
附圖:P38
他抬起眼。“看見這些線交叉的中心點了嗎?”
埃蒂感到雞皮疙瘩爬到了他的背上、手臂上,嘴巴突然變得很乾。“是這個嗎,羅蘭?是——?”
羅蘭點點頭,爬著皺紋的長臉上表情嚴肅。“這個中心就是最大的入口,叫做第十三道門,它不僅統治著這個世界,也統治著所有其他世界。”
他敲了敲圓圈的中心點。
“這兒就是我一生都在尋找的黑暗塔。”
13
槍俠接下去說:“在這十二個入口處,中土先人都設定了一個守護者。小時候我的保姆——還有廚師哈可斯——教給我的童謠中都有守護者的名字……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其中有熊,這不用說,但是還有魚……獅子……蝙蝠。還有烏龜——它很重要……”
槍俠抬起頭,望向星空,眉毛在沉思中擰成一團。突然,他臉上綻開一朵燦爛的笑容,背誦道:
看那寬寬烏龜脊!
龜殼撐起了大地。
思想遲緩卻善良;
世上萬人心裡裝。
誓言在它背上立,
洞悉世情卻不幫。
愛大海也愛大地,
甚至小兒就像我。
羅蘭輕聲笑出來,帶些困惑。“這是哈可斯教給我的。他在攪拌蛋糕糖霜的時候總會唱這個,他還會把勺子邊的那點兒糖塞進我的嘴巴。我們的記憶真是驚人,不是嗎?不管怎樣,我長大以後就開始相信其實這些守護者並非真的存在——它們至多是符號象徵,而非實體。現在看來我錯了。”
“我覺得它是機器人,”埃蒂說,“但也不完全是。蘇珊娜也沒錯——惟一被擊中會流血的機器人是奎克州10…40,我們那兒的人把它稱做電子人,羅蘭——就是那種一半是機器一半是血肉的東西。我看過一部電影……我們跟你提過這部電影的,對吧?”
羅蘭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呃,這部電影叫做機器戰警,裡面的主角和蘇珊娜殺死的巨熊沒什麼太大差別。你怎麼知道她應該朝那個地方開槍?”
“我還記得哈可斯曾經跟我講過的故事,”他說。“要是我只有保姆的話,埃蒂,你早就進了熊肚子了。你們世界裡的大人是不是常常會叫有問題的孩子戴上他們的思考帽?”①『注:put on their thinking caps;意為動腦筋想,此處為直譯。』
“是呀,”蘇珊娜回答。“他們都這樣說。”
“我們這兒也這麼講,這種說法就來自於守護者的故事:每個守護者都應該有一副外腦,長在他們自己腦袋的外面,在一頂帽子裡。”羅蘭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又微笑起來。“看上去那玩意兒並不特別像帽子哦,是嗎?”
“的確,”埃蒂回答,“但故事已經足夠真實,救了我們的命。”
“我覺得我從一開始在找的就一直是一個守護者,”羅蘭說。“當我們找到這個沙迪克守護的入口時——我們只需要沿著它的蹤跡走回去——我們肯定能找到一條路線。我們只需要穿過入口一直向前走。在圓圈的中心……黑暗塔。”
埃蒂張開嘴想說,好吧,就讓我們聊聊黑暗塔。終於我們可以聊聊這件事兒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它是什麼,它意味著什麼,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們到達那裡會發生什麼。但是他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片刻之後,他閉上了嘴。還不是時候——現在不是時候,羅蘭明顯很痛苦,而且他們此刻只有星星點點的營火驅走夜的黑暗。
“現在我們來說說另一件事兒,”羅蘭嗓音沉重。“我終於找到了路線——這麼多年過去我終於找到了路線——但是同時我好像正在失去理智。我能夠感受得到,我的理智正在崩潰,就像陡峭的堤壩被大雨衝鬆了一樣。這是對我的懲罰,我讓那個從未存在的男孩兒丟了性命。這也是命運。”
“這個男孩兒是誰,羅蘭?”蘇珊娜問道。
羅蘭的眼光掃向埃蒂。“你知道嗎?”
埃蒂搖搖頭。
“但是我提起過他,”羅蘭說。“實際上,我叫過他的名字,在我感染最嚴重、差點兒快死的時候。”槍俠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開始模仿埃蒂的聲音。他模仿得非常像,讓蘇珊娜忽然感到一陣詭異,毛骨悚然。“‘如果你再不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