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錢逸群道。
“道長屬意誰家?”徐佛問道。
“憶盈樓是內定了的,墨憨齋的書坊我覺得也大可搬進去做。”錢逸群道。
現在墨憨齋只能出月刊,即便如此也有些吃力。若是搬進玉鉤洞天之中,十rì光yīn方才是外間的一rì,如此一來,起碼做成雙週刊是不費什麼力氣的。
雜誌書刊的知名度往往與它的更新速度有關,故而理論上說來,只要能天長rì久地堅持rì更萬字,總會有大批忠實讀者的。
錢逸群解說之後,徐佛也深以為然,願意親自回蘇州與馮老先生商議。不過如此一來,周、文兩家也是少不得參與進來的了。
“再加上鄭家和他們背後的淮浙商幫,應該是差不多了。”錢逸群道,“若是弄得好了,又是一座金山。”
徐佛臉上泛起一道紅霞,顯然也是頗為激盪。她見錢逸群盯著她看,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道:“道長見諒,奴家失態了。”
“失態確有之,不過卻也更好看了。”錢逸群笑道。
“道長一個出家人,還在乎這紅顏皮相麼?”徐佛大大方方反調笑道。
“徐媽媽該知道我是半路出家嘛。”錢逸群甩開袖子,“如浮草一般的道心,哪經得住這般美sè挑逗。”
徐佛不知道被觸動了那個笑點,笑得花枝亂顫,半晌方才平復道:“還有樁大事,差點被道長插科打諢錯過了!”
“哦?什麼大事?”錢逸群好奇問道。
“我憶盈樓想重振旗鼓,總要有位樓主。”徐佛為難道,“可惜我與貞麗都不願那顧大姐出任樓主,她也不願我們來掌事。”
“我當什麼大事呢。”錢逸群笑道,“這種事,大家明確個分工,相互制衡不就行了?何必一定要有人當樓主呢?”
“敢問其詳。”徐佛認真請教道。
錢逸群當下將後世公司之中,董事會、監事會、高階管理層之間關係解說一遍。這些東西在明朝其實也有,只是更注重人合,而非資合。憶盈樓三條支脈的關係,卻更像資本合作,故而更適合先小人後君子的後世管理模式。
徐佛久在商場,自然知道其中關節,暗道:道長所言,盡在“章程”二字,聽說海商之中也是如此。看來他平rì不顯山露水,見聞還是頗廣呢。
她又想起《墨憨齋誌異》真能刊行,也是因為這位道長的奇思異想,再錢逸群時,只覺得他身上總是繚繞著一團若有若無的虛霧。
——難怪愛愛那妮子不能自拔……
徐佛心中暗道。
錢逸群見徐佛毫不費力地接受了,心中暗道:難怪說明朝有資本主義萌芽,姑且不看那些玄之又玄的生產力生產關係,光是普通老百姓對資本運作和商業活動的理解,就可見一二了。
“道長什麼時候回蘇州,讓姐姐搭個風如何?”徐佛內中計較妥當,便想借錢逸群縮地術的便利。
錢逸群無不應許,約定明rì便啟程回蘇州。
徐佛自然應諾,又轉去告訴那三個小丫頭,讓她們興奮不已。
那rì錢衛前來報信,說錢逸群下了玉鉤洞天,三個丫頭便多少有些不忿。
楊愛心中難過,好像被遺棄了一般。
顧媚娘嘟著嘴,說媽媽這銀子給得冤枉了,那厚道人總是撇開她們不管。
惟獨李香君道:“我們劍術不jīng,怕是去了也chéngrén累贅,還不如在這兒好生練劍呢。”
這是中肯之言,那二女聽了方才心中好過一些。
聽說錢逸群回來了,這三個丫頭臉上沒什麼表示,心中卻已經盼得天明,好見見那位不負責任的老師,憋了一肚子的怨氣都要一絲不剩地吐出來!
幾乎每個女子的心事都是一部書,而今夜,這部書裡卻是一篇篇草稿,塗塗抹抹,改了又改。最後定稿如何,還是要等明rì見到真人才知道。
第二章玉鉤洞金山初顯,憶盈樓才女論首(二)
“老衛,這次玉鉤洞天回來,左右不過兩件事要做。”錢逸群回到臥房,喚來錢衛。
“道長請吩咐。”錢衛束手侍立,越發有大戶人家隨從僕役的模樣,絲毫不見錦衣衛留在他身上的痕跡。
“一是要回家省親,”錢逸群懶得解釋那星盤的事,又道,“二是要北上京師,看看有什麼機會報效國家。”
“是。”錢衛口中應道,心中奇道:倒還是第一回見老爺您如此熱心公義,想要報效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