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斗篷的人抽出長劍,從懷裡取出絲巾輕輕地擦拭著劍鋒上紅色的液體。
“既然不捨得,為什麼還要背叛?”非男非女的聲音冷冷地敲打著安琪兒心靈最脆弱的地方,刺人的目光彷彿將她心中的秘密都看清,“就因為凱因茲是你父親?”
安琪兒苦澀的笑著,連辯駁都無力。任誰來看,這都是早已計劃好的陰謀吧?誰會相信,在一年前她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個父親的存在?更不知道之前那一連串和女王相遇的“巧合”她都並不知曉?
眼中閃過一抹憐憫,披著斗篷的人緩緩舉起劍,劍鋒所指,正是安琪兒的心房。空曠的房間中只有冰冷的聲音淡淡響起:“不過,你父親看來並不像你這樣看重這段父女之情。比起一個女兒,他顯然更不願意讓知道女王身死秘密的人活下去。”
慘然一笑,安琪兒蒼白著臉,卻沒有露出驚慌或是震驚,就好像早已知道這樣的結局一般。
“你不驚訝?”披著斗篷的人語氣中透出一絲訝異。
安琪兒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盡是嘲弄:“雖然我只見過他七次,但我父親是怎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刺殺了女王,如果我失蹤了或者活下來了,那不是很奇怪嗎?我那雄才偉略的父親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披著斗篷的人聲音突然變得壓抑了:“你明知道必死,為什麼還要背叛這麼信任你的女王?就因為你身上流著凱因茲的血?”
安琪兒臉色一冷:“我不希望我母親死後還要被人打擾!而且——”臉上流露出不需掩飾的哀傷,安琪兒悽然道,“奈莉希絲殿下都被她害死了,我、我”
“你是想為奈莉希絲報仇?”非男非女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不,我只是想一起死。”安琪兒搖搖頭,粉紅指甲猛地割向咽喉!
後腦上突然捱了一下重擊,安琪兒昏迷前的最後意識看到的竟是新月女王的幻象,嘴角露出解脫的微笑。“陛、下”
海浦抓起安琪兒的手放到鼻下嗅了嗅,忍不住失聲道:“竟是—鉤吻!好狠的小丫頭!”夜從陰影處緩緩走出,白衣飄飄,唯一不同的是,手中銀劍上沾滿了血腥,就像是地獄中走出的魔鬼!她緩緩抬頭,看向披著斗篷的人,微蹙眉頭說道:“你帶來的人都已經死光了,不用裝了。”
斗篷掀下,水藍色的影子漸漸模糊,露出一張冰冷美麗的面孔來,卻赫然正是水聖女緋羽絲蒂娜克蕾婭!地上的新月屍體緊接著變成幻影憑空消失,簾幕後緩緩走出安然無恙的新月女王,神色複雜地望著躺倒在地的安琪兒。
“要殺了她嗎?”問這句話的是緋羽,她看著新月,這是新月的部屬,也是背叛她的人,該怎麼處置,她最有發言權。如果不是安琪兒適才說的那番話,也許她已經和外面埋伏的那些個水神神衛以及凱因茲的手下們一起被處理了。
看著躺倒在地的安琪兒解脫的微笑,簡單的殺字新月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神色陰晴不定,良久,她揮了揮手,彷彿有些疲憊的嘆道:“帶給奈希吧。她的信徒,只有她才有權處置。”頓了頓,新月看向夜和海浦問道:“那些人都死了嗎?”
夜點了點頭,又問道:“陛下,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新月微微閉起雙眼,眼縫裡卻洩出絲絲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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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爾利斯怔怔地看著和普羅旺斯交談的金髮美男子,滿臉不敢置信。
昨夜,一片死寂的黑暗神殿突然“熱鬧”起來,奈莉希絲將他帶給百合騎士團第一分隊隊長普羅旺斯。還記得,在見到奈莉希絲時,普羅旺斯臉上那種從絕望到狂喜興奮的變化,佛爾利斯還未想清楚普羅旺斯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神情變化時,奈莉希絲的話語瞬間便燃毀了他的理智:“因為你的勇敢,我給你復仇的諾言。現在,時間到了,去吧,少年,跟著普羅旺斯,去手刃你的仇人。”
“是,殿下!”之後奈莉希絲對普羅旺斯說了什麼,佛爾利斯已經完全沒有聽到了,只有胸口那股火焰越燒越烈,直要將一切都燒燬殆盡。
一夜的急行軍,跟著普羅旺斯和他屬下的騎士,一群人在天未亮的時候在遠遠可以望見銀輝軍團駐地的地方停了下來,直到金髮男子的出現,他們換上銀輝軍團的盔甲戰衣,跟隨著銀輝軍團第三指揮使阿斯末大人,在他麾下親兵們的掩護下,趁著黎明前的夜色大搖大擺地進了軍營。
現在的銀輝,已經不是四年前那支鐵律分明的精銳了。
佛爾利斯端坐著,面無表情地看著普羅旺斯和阿斯末討論複核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