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要防。”
風勁節一怔:“樂昌?她的性子是極溫良柔善的……”
“誰天生就是邪惡地?皇宮這種地方,本來就能把天使變成惡魔。”方輕塵冷笑。幾世歷盡,多少劫難,那些曾負他傷他的人,又有哪一個是天生惡毒的呢。然而人性中所有的美好,還不是一點點被皇權漸漸磨得盡了。
風勁節仍不肯相信:“她無依無靠,無所仗峙,她該知道,她的溫良柔善,從不害人傷人,才是讓燕凜一直維護她善待她地最好保證。”
“不管她本性如何溫良柔善,經過了昨天地變故,內心深處,就一定會受衝擊,有變化,就一定會真正醒悟,後宮是一個怎樣冷酷可怕地地方。”
方輕塵嘆氣了:“她沒有親人,沒有家,唯一的丈夫對她雖好,但也有限,否則不會攻擊她的國家,不會明知她可能面臨群臣地置疑和威脅,卻不事先為她打算,也不會在看破這個局之後,卻不站出來懲處幕後黑手。為了她自己,她也許可以一直忍氣吞聲,但她還有一個兒子。昨天晚上,她應該已經知道,她的兒子,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得不到朝中宮裡任何人的愛護和祝福。而眼前的危機雖然暫時壓了下去,但等到其他的妃子有孕,只怕又會有更多的明刀暗箭刺過來。”
方輕塵譏誚的笑容裡,隱隱也有了幾分同情:“就算她現在還能保持天性中的良善美好不肯變,你以為,這種可悲而可憐的善良,又能在後宮的鬥爭中,堅持多久呢。”
風勁節默然。
處在樂昌的位置,為了保護兒子,在面對威脅的時候,就算是一隻兔子,也要揚起爪子,努力學著去做狼。
而在後宮裡,不管是什麼人,又謀劃些什麼,只要容謙一直住在宮中,一直身為燕凜心中最最重要的人,一直做為君主胸中唯一的那片聖域而存在,那麼,就不可避免地要成為其他人謀算計劃利用的物件。
風勁節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象著小容陷進一群女人互相鬥爭的混亂當中,那可真是……可真是……無聊無趣到甚至有些猥瑣齷齪了。光想一想,風勁節都有些不能忍受的感覺了。
風勁節用力搖搖頭,不再過多去幻想將來可能發生的詭異事件,苦笑道:“不管怎麼樣,你的話我會轉告小容,提醒他多多注意。不過,只要小容自己不改變和燕凜的關係,只怕也沒法子防患於未然。以他的性子,真成了被人謀算利用的物件,看在燕凜和燕國的份上,十有八九,是不會去反擊報復的,而他如果真的決定長留,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陪著他……”
方輕塵也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若是如此,也只能說是小容自己的選擇了,既然他決定了,我們就算再有氣,也只好接受了。不過,我還是相信,小容是不會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的,只要意識到未來有發生這種事的可能,他應該會盡量為自己尋求最好的生活方式,我們這些外人,操操心也就夠了,插手太多,也許就太不尊重他了。”
風勁節悶聲不語,就你那聲嚇死人的他愛你,還敢說你不是插手太多。
方輕塵雖猜知他是在腹誹自己,卻也不以為意,一笑提韁:“好了,不能再磨蹭了,我還得快馬加鞭去追狄九呢,你回去吧。”
風勁節憂心道:“小心些,張敏欣說了,狄九的武功長進得非常快……”
“怕什麼?有我出馬,他一個傷病得半死不活的人,還能不乖乖俯首就擒?”方輕塵自信滿滿。
風勁節心裡是一百個不放心,可嘴裡還真不敢說。這人既好面子又小氣,一旦受了刺激,又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方輕塵哈哈笑了一聲,策馬如飛遠去,大聲說:“勁節,放心吧,萬事有我呢!”
放心?有你?我能放心?就你那隨心所欲的辦事法子,心念一動,永遠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誰敢對你放心。反正絕對不是我。
風勁節莫名地打個寒戰,忽然有了隱隱的不安感覺,突然覺得,大家最後支援方輕塵出面來處理狄九和阿漢的問題,可能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只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他阻止了。
遠遠望著前方,那漸漸一馬絕塵而去的身影,風勁節終於揚聲大喊:“輕塵,你記得那些藥要按時吃……”
遠處的人不耐煩地回手揮了揮,轉眼已沒入黃沙煙塵之間。
風勁節默然遙望了一會兒,深深嘆息一聲,罷了,他已經盡過人事了。若是方輕塵硬是不聽勸告,他也沒辦法。
拔了馬往回走,心裡想著宮裡的容謙不知有沒有回清華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