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輕騎轉眼在他身邊佈下重重圍護,旌旗飄閃,陣營如鐵,鐵騎佈陣之處,順天軍無不紛紛潰逃。
方輕塵朗聲喝道:“此皆好男兒,你們給我護住了!”
眾人齊聲應和,聲震九霄:“是!”
秦字大旗再次立起,柳恆手指一鬆,半截斷劍,落於塵埃。
不由得苦笑。
旭飛,笑過你多少次,今天輪到了我自己。
原來,有些事情,就算明明知道是很應該去做,就算另外還有一千一萬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為自己開脫,可是親身面對,事到臨頭,居然就是做不到。
良心,原則,正義,道德?笑過嘲過,不屑一顧過,事到臨頭,卻才知道原來有些東西還是埋在心中,從來未曾離開。
也好。這樣……也好!
“方才真想殺你,可是下不去手。所以,現在,我只能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被趙忘塵伸手扶過馬身,柳恆回頭,一句話說得坦坦蕩蕩,雲淡風輕。
方輕塵不覺失笑。以前竟從來不知道,秦旭飛最信重地柳恆,原來是個如此有趣之人。
方輕塵復伸手一指方才被他射斷帥旗之處:“亂兵中軍正在倉惶後退,何人為我斬將擒王!”
凌方精神抖摟,大喝一聲;“領命!”就勢拔轉馬頭,領了二千騎,返身向順天軍中軍所在,衝殺而去。
五千輕騎聚而復散,一千軍士結陣圍護柳恆等人,另外二千和方輕塵一起,來回衝殺,不給順天軍喘息之機。
殺至岸邊,方輕塵舉槍示意,復又衝回,對岸鼓聲吶喊大作。順天軍已經是士氣皆無。被錢財激發出地那點勇氣早飛到了天外,遠遠看到方輕塵這殺神策馬飛槍而來,個個只恨爹孃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拼命奔逃。
大王不在了,帥旗折斷了,兩邊都要打他們,遠處煙塵滾滾,天知道還有多少援兵會來。快跑吧!
可是兩條腿,哪裡跑得過飛騎快馬,越是奔逃。越是自相踐踏,被自己人誤傷誤殺的,竟然比倒在楚軍馬下的人更多。
此時此刻,後方無數楚軍戰士,齊聲大喝。
“王承天已死!降者不殺!”
“方侯仁厚!降者不殺!”
“鎮國侯在此!降者不殺!”
如果說“方輕塵”這三個字,聽起來還讓
有金銀財寶地錯覺。“鎮國侯”,“方侯”這樣地名他們兩腿發軟。無論如何,他們也是楚人。聽過方侯多少傳說,那一種嚮往敬羨,已經是自然而然。
眼看戰鬥無望,本性質樸或者說笨蛋些的就真的原地跪下。大聲呼降。機靈些的發現那些往來衝殺的騎兵。果然是先殺手裡有刀槍的,暗自慶幸,扔下武器。趁機抱頭逃竄。
“降者棄械!抱頭蹲下!”
楚軍又是喝聲連連,一時竟是應聲如雲,轉眼間,已蹲了一大片人。
也有那悍勇不服的將領,持刀大呼:‘不要怕,我們人多,和他們拼……”
話猶未落,一股勁風迎面襲來,這將領持刀急迎,長刀剎時迸碎,整支槍從前胸穿過,帶著他偌大的身子,從馬上向後倒飛數丈,鮮血灑了一數,慘呼之聲,響徹戰場。
方輕塵閒閒一伸手,身旁親兵,立時又把第二支銀槍奉到他的手邊。
方輕塵執槍微笑,聲音響徹戰場:“尚有何人不服?誰敢和我拼命!”
話音未落,另一處豪笑聲起:“這等烏合之眾,沒的汙了方侯地銀槍!”話音未落,凌方用長刀把王承天的首級高高挑起:“王承天已死!哪個不服的,過來跟我老凌拼!”
言談之間,凌方身後,豎起四五根立柱,每根立柱都是幾根原本的順天旗杆綁成。每根杆上,高縛一人,掛起示眾。
“你們順天軍還有哪個管事之人不在上面?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兵器拋落地上的聲音,響成一片。
所有的楚軍都鬆了口氣,已經太久沒有打過這樣痛快地仗了!五千人馬,正面對撼五萬大軍,而且生生將他們打散逼降!
跟著方侯作戰,果然是人生最痛快之事。
大家都熱切地望著輕塵,等著他說話下令,方輕塵卻沒有立刻去接收眼前的勝利成果。
他閒閒策馬,一路向前。所過之處,降服地順天軍以順從卑微的姿態讓出路來,眼中有驚懼,更多則是仰慕。
眼看對岸戰局已定,北岸秦軍熱血已冷,復又肅穆。方輕塵勝了。他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