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芹愣了下。
“晦氣?”她問道。
“對啊,難道剛才去的地方還不夠晦氣嗎?”婢女哼聲說道。
半芹噗哧一聲笑了。
“半芹姐姐!”她拍婢女的胳膊又是哭又是笑。
說著話邁進院門,坐在廊下看兩個小丫頭逗鳥兒的程嬌娘看向她們。
“娘子,我們出去了一趟。”婢女說道。
程嬌娘點點頭。視線在她們的臉上盤旋。
妝面也花了,眼也哭腫了,鼻頭也紅了…
半芹低下頭做掩飾,婢女則強笑一下。
“想起來,這心裡還是難過。”她說道。
程嬌娘哦了聲,看她們一眼,收回視線。
“那我們下去洗把臉。”婢女說道,一面忙拉著半芹轉身向側房走去,走了半路又一跺腳轉回來。
“娘子,你知道我沒說實話。”她說道。“你不信,也不問,反倒是我自己憋得慌。”
半芹愕然看著她。
看來婢女姐姐這次真是傷心極了。行事也變得反覆古怪了。
程嬌娘看向她,笑了笑。
“那你們去哪裡了?怎麼哭成這樣?”她問道。
“我和半芹去慶王府了。”婢女說道。
廊下逗鳥兒的兩個小婢女聽到了,面色驚訝,又忙放下手裡的東西,低頭退開了。
聽婢女講述,半芹又忍不住掩面哭。
婢女因為是講述的人,這次倒沒有哭。
“這有什麼好哭的。”程嬌娘笑道。
“他們欺人太甚。”婢女說道,“憑什麼懷疑娘子。”
“沒懷疑啊。”程嬌娘說道,“說的也都是事實。”
婢女抬頭看她。
“他不是帝君。忠孝為道,談不上忠。孝為先,我自然要第一選則我的家人。”程嬌娘說道。“所以,他們沒必要質疑,我更不會因為他們的質疑生氣而難過。”
婢女和半芹怔怔。
其實,事實也的確如此。
本來就該如此!
念頭轉過,婢女又憤憤。
“就是人人都會如此的,我還沒問他們呢。”她氣道。
“但人人往往會忘了人人。”程嬌娘說道。
只記得要求別人該怎麼做,忘了如果是自己又會怎麼做。
“忘了,便煩惱生啊。”
“就是,讓他們煩惱生去吧。”婢女恨恨說道。
這邊主僕正說話,黃氏急匆匆的進來了。
“妹妹,宮裡來人了,說要成親的事。”她顫聲說道。
成親?
婢女和半芹都愕然的看過來。
程嬌娘也有些意外。
“成什麼親?”範江林問道。
“範軍監說笑了。”內侍含笑說道,“當初陛下金口玉言已經說定的,程娘子和晉安郡王的婚事啊。”
範江林神情愕然。
“這,這還作數啊?”他脫口說道。
內侍的臉頓時沉下來。
“荒唐!你們把陛下的金口玉言當什麼!”
晉安郡王要與程娘子成親的訊息風一樣的一日不到就傳開了,不過在眾人還沒來得及熱鬧議論的時候,又有新訊息隨之傳來。
晉安郡王拒絕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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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漢武帝死後,漢昭帝即位時年幼無母,因鄂邑公主為漢昭帝唯一活著的姐姐,便由她撫養漢昭帝於宮中。
☆、第十章 親定
“…這可不是我提議的…這是殿下自己的主意…”
“我?我當然也贊同,誰知道太后是不是讓她新婚之夜擰斷殿下脖子的。”
門外的爭執聲以門的咣噹一聲響結束。
隨著屋門的開啟又關上,一絲光亮透進來。
李太醫站在室內,卻又停下腳。
“太醫?”倒是侍女低聲上前問道,“是要施針還是診脈?殿下才睡了。”
“睡了啊。”李太醫低聲說道,看了眼垂簾帳子,“那,那沒事了,等殿下醒來再說吧。”
侍女應聲是。
李太醫又看了眼臥榻,轉身慢慢的走出去了。
臥榻內晉安郡王慢慢的抬起手,將一塊木片轉動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