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頭長長噴出鼻息。念卿不忍,躍下馬將它牽往路旁陰涼樹蔭底下,摟住它脖子,將臉貼了它濃密柔軟的鬢毛,良久一動不動。
侍從們趕上來,不知她是不是要進丹青樓去。
然而她只默然望著那爬滿青藤的小樓,看了半晌,頭也不回的上馬離開。
緊閉的窗外古木森森,鳴蟬不絕。
左右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霍仲亨負手站在窗後,許久一動不動,窗上所嵌的玻璃中隱約找出他的臉,照出那陰沉眼神和兩鬢的霜白。
恍惚也只彈指,年華已流逝大半。
昔年熱血少年郎,而今垂垂近老,他不過兩鬢染霜,裡頭那個卻只怕已走到人生盡頭。
身後一門之隔,裡面就是大總統的臥房,醫生正在全力搶救,大總統夫人也在裡面。
似乎有微弱哭聲,極其壓抑,極其無助的傳來。
那是個溫柔敦厚的女子,年紀也不過三旬,還沒有子女。
他想起他的念卿,她也是那樣站在他身後,默默承擔,默默守候。
這世上有許多事總會是意想不到的發生,就在昨日夜裡,大總統在病床上一字一句交代秘書修改遺囑——這份遺囑,是關於在新憲中加入立法院對總統權力的約束和彈劾辦法,以防範總統一人獨裁的局面出現,並在統一和談跳躍中,要求勿必重整各地軍隊,收歸中央指揮權力,徹底除去割據的禍根。
這些內容當日與內閣討論時,遭到不少反對之聲,這是意料中事。
真正令大總統失望的是,他最後選定的繼任者在此關頭,竟沒有真出來表示支援——顯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時日無多,拼著支援他,卻得罪日後需要籠絡的勢力,是大大的不划算。這令大總統萬般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若僅僅只是不買他的帳倒也罷了,怕卻怕,有人存了私心,只等他百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