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友。否則,若是對方屈服投降了,你就去肆無忌憚的打臉,那不等於是逼著別人跟你死磕到底麼?嚴世蕃見徐階連嫡生孫女都可以送給嚴鴻做妾,對徐階也就沒有了過去的防範,禮部尚書換徐階的人,也算是一種示好,表示一下嚴家的態度。再說換徐階的人跟自己家的人也沒什麼區別,相反禮部右侍郎高拱,可不是自己的人,而且還是裕王的老師。徐階一旦倒戈,現在這個高拱卻成為了必須防備的人。要是被高拱上位禮部尚書,那才叫麻煩多。
徐階聞言,暗出一口氣。朝堂上,別說六部之位,就算是一個侍郎,往往也可能爭奪激鬥。李春芳接替禮部尚書,雖然從程式上沒啥大問題,但嚴家若是存心作梗,也未必就能如願。現在嚴世藩自己主動提出把禮部尚書給李春芳,看這架勢,是已經完全對自己放心了。
當然,如今的六部之中,除兵部尚書楊博自成一系,超然於派系鬥爭之外,其餘禮部尚書吳鵬、戶部尚書高耀、刑部尚書何鰲、工部尚書許論,都是嚴嵩黨羽,或是阿附嚴黨之輩。而都察院裡面,周延雖為左都御史居首,二把手歐陽必進卻是嚴嵩的舅子。現在就算徐階一黨拿到了禮部尚書,對於朝廷上的大勢依然沒什麼本質改變,李春芳個人戰鬥力甚至還比不上吳山。然而正是這一步,使得徐階能夠藉著“依附嚴黨”的外在旗號,進行實際戰力的進一步整合。酒池肉林,觥籌交錯的喜宴之上,卻有朝堂政局鬥爭的暗流在緩緩湧動。
第七百四十八章 褻紅燭
待到嚴鴻喝得差不多了,歪歪倒倒進得洞房去時,外面的熱鬧並不曾因為新郎官離去而消散,反而進一步達到了**。這其中,還是數勳貴子弟們那一角最為歡悅,一幫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少年人,個個大醉酩酊,或歌或舞,全無那朝廷顏面,禮儀規程。
其中,卻只有嚴府二少爺嚴鵠的表情落寞的很。那幫勳貴子弟既然存心討好嚴府,在尋歡作樂時,自然這位二少爺也給拉了過去。胡柏奇還再三給他敬酒,一口一個小相公叫得蜜甜。嚴鵠一開始倒也強顏歡笑,可是轉念一想,這般熱鬧場景,都是衝著大哥來的啊。便是眼前勳貴子弟們的張張笑臉,嘻開的嘴唇皮裡面,動不動就是噴出“令兄”“嚴僉事”“嚴大少爺”,這不分明是當著面抽二少爺的臉麼?包括那個胡柏奇,也總是吹噓自己和嚴鴻在江南的種種奇遇,並對嚴鵠能夠長期和嚴鴻相處,時時聆聽教誨,表示由衷的羨慕。
“夠了!”嚴鵠在心中發出怨毒的怒吼,但他不敢表達得太明顯。今兒高朋滿座,要是在讓嚴家的幾個長輩發現自己公然鬧場子,單是老爹嚴世藩,便不肯放過自己。自從嚴鴻與徐婷定了納妾之事後,嚴鵠髮現,自家老爹對大哥,彷彿再也不是過去那種找茬的架勢,就連年前還殘留的一些找彆扭的習慣,也煙消雲散了。
再也忍受不住,嚴鵠託詞酒醉,站起身來,把臉猛地別過去,揹著勳貴子弟們這幾桌,做出了一個充滿仇恨而扭曲的表情,牙齒咬的咯咯響:“這可惡的混賬東西,我一定要把你……把你……等著瞧吧。”具體要把嚴鴻怎麼,嚴鵠一時想不出來。所謂剝皮塞草。點天燈,五馬分屍的,自然痛快,可是眼前這位大哥威勢遠勝自己。又哪裡有機會呢?
燈紅酒綠,滿座歡笑,自然不會有人留意到嚴二少爺這麼個滿懷怨毒的表情。或許,就算不小心瞥到了,也不過以為是喝醉了酒的一時失態而已。然而正中間的徐階,卻似巧合地把老眼正盯著這裡,還在嚴鵠那張憤怒扭曲的面孔上停留了片刻。嘴角,有一絲微微的上翹。
洞房裡,徐婷頭上搭著蓋頭,雙膝併攏。雙手放在膝頭上。嬌小的身軀不時微微戰慄一下,等待著自己命中註定的那一刻。少時,她也曾夢想過有一個不知面目的如意郎君,與自己雙飛雙棲;兩年前,她也曾為李天照李大才子才思如泉湧。情深意切的詩文和瀟灑的言談傾倒,幻想著嫁給這位前途無量的讀書人,相夫教子,陪伴他蟾宮折桂,道德文章治天下。如今,這一切都應該拋棄了。自己既然奉爺爺之命嫁到嚴家,做這位嚴府大少爺的妾。那就好好履行一個妾的使命好了。
丈夫,不,男君是名震京城的惡霸小閻王,會不會很粗暴?女君是錦衣衛總督的女兒,錦衣衛可是個讓人談虎色變的恐怖組織,這位正妻會不會很兇惡。虐待自己?這些,一切都不是徐婷自己可以做主,她也沒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只能隨波逐流。這一刻,她只是覺得有些不習慣。要是隨嫁的丫鬟環佩在身邊。自己或許會稍微好些吧。
隨著踉蹌的腳步,那人來了。蓋頭被掀開,一道燭光刺得她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