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蓉道:“我們自己備有馬匹。嚴兄請自便。”
嚴鴻道:“甚好。”
一會兒,孫月蓉、柳葉分別從客棧後槽拉來自己的坐騎,翻身騎上。那孫月蓉騎的,是一匹赤炭胭脂高頭良駒,雖然毛sè不太純,卻也是一團野火般,頗為威武。柳葉騎的一匹白馬,雖不如孫月蓉的馬匹,也是相當jīng神。單看這兩匹坐騎,便可知孫月蓉、柳葉二人非同尋常。嚴鴻、嚴洛也各自騎上一匹駿馬。
後面還有三個馬伕,趕著一輛車和幾匹空馬,遠遠跟著。馬車上,有些乾糧、飲水乃至帳篷被褥之物。這些原本是當初小閻王嚴鴻的常備,萬一外出遠遊,便可以隨處住宿,隨心所yù。那小閻王原本xìng子又多變,不定啥時候心血來cháo,短遊變長遊,家人都養成了習慣。所以,玉淵潭儘管離城不遠,這三個馬伕還是都跟來了。但他們心中也在提心吊膽,佛祖保佑,這一次千萬別再出什麼墜馬事件了啊!
馬蹄子得達得達地敲在路上,嚴鴻身體隨著馬鞍子一上一下地顛簸。21世紀的閆東來是完全不會騎馬的,穿越前的嚴鴻馬術卻還不錯。附體後這馬上本領大都還在。看看身邊的孫月蓉和柳葉,卻是走馬如履平地,而且江湖兒女,馬上風光,更添英氣。
一邊顛簸,嚴鴻一邊搭話:“孫兄,昨晚我叫嚴洛送來銀子,本是想二位兄臺出門在外,有所緩急,故而略備薄資,盡一點地主之誼。不想唐突了二位,實在抱歉。”
孫月蓉答道:“嚴兄的好意,我們心領。雖然重義輕財是江湖之道,不過無端受人好處,卻非我輩所為。”
嚴鴻乾笑兩聲:“是是是,是在下不好。這麼著,今兒咱逛完玉淵潭,就由在下設宴款待二位,來個一醉方休,也算是謝了唐突佳人的過錯。”他有意用“佳人”二字,也算小小撩撥孫月蓉一下。
孫月蓉道:“嚴兄客氣了。前天在醉仙樓上,嚴兄已經請我吃了一頓,怎能叫嚴兄再破費?再說了,我這裡把嫁衣質當給當鋪,手中也有些銀子,今rì原該小弟請客才是。”
看樣子,孫月蓉讀書不多,根本沒留意這文縐縐的一個詞有啥深意。
嚴鴻調戲落空,略有失望,又道:“孫兄此言差矣。孫兄從山東遠來běi ;jīng城,這個東道,當然是在下做的。若要孫兄出錢,那是叫在下面上無光啊。”
這時柳葉卻在後面插了一句:“禮尚往來,我們少爺不白受人好處的!這江湖上啊,沒白吃的乾飯,太貪便宜了只怕踩中別個人的全套哩!”
嚴鴻聽了這話裡帶刺一句,沉默片刻,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來個輪流做東吧。”
孫月蓉很是好奇:“輪流做東?怎麼個弄法?”
嚴鴻道:“就是咱一路過去,不拘遇見什麼,只要遇到花錢的地方,就咱倆輪流著掏錢。比如第一次孫兄出了,第二次就該在下出,第三次還是孫兄出。出多出少,各安天命。如此既不叫一人白受好處,也免得記賬麻煩。”
柳葉撇撇嘴道:“出門同遊玩,搞得如此斤斤計較,太是無聊。”
嚴鴻待要敷衍,孫月蓉卻開口:“就是個新玩法嘛,試試倒也有趣。”
嚴鴻喜道:“如此甚好,那咱就這會兒開始。第一次,該得孫兄破費。現下先去吃早飯吧。”
說話間,四人已經走過兩個衚衕口。忽然前面幾十步,道邊有個老漢,停著挑子,在賣大麥茶。嚴鴻轉過頭,朝嚴洛使個眼sè。那嚴洛本是聰明伶俐的人,當即對嚴鴻道:“少爺,小的口渴了。想去喝碗茶。”
嚴鴻道:“去吧,誰管著你連茶也不讓喝了!”
嚴洛道:“是。”翻身下馬,走到老漢跟前:“來一碗。”
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嚴洛舔舔嘴唇:“這茶不錯,香,解渴!”
嚴鴻道:“說得我也渴了。孫兄,一起如何?”
孫月蓉自然不反對。幾個人都去,每人喝了一碗。嚴洛美滋滋打個水嗝,起身yù上馬。
老漢有點急了:“官人,一共四文錢。”
嚴洛“哦”了一聲,衝嚴鴻道:“少爺,要四文錢呢。”
嚴鴻肚裡偷笑,轉臉向孫月蓉道:“孫兄,咱們講好的,這四文錢該你請的。”
孫月蓉笑道:“那是我佔便宜了嘛。”看老頭兒一把年紀,衣衫上補丁撂補丁挺可憐的,於是掏出當五文的銅錢,撂到他鋪子上:“老人家,不用找了。”
那老頭卻道:“不成,喝一碗,收一文,我何老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