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可是一想到沐浴之後,便要去面對那樁事,又不禁有些難受。
其實她對嚴鴻並非沒好感,對方怎麼說也是個一表人才的英俊公子,又曾救了自己和女兒。當年若說自己能給這樣的人做妾,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可是正因為嚴鴻太優秀了,她就越覺得自己離他太遠。以嚴鴻的身份地位,又怎麼會看的上一個帶孩子的寡婦,無非是拿自己褻玩一番,便隨便丟棄。她本是良家女子,雖然女人身上最珍貴的東西,早已非己所有。然而心上的那一點點淨土,依然被隱藏和維護著,又怎麼會願意給人當做玩具?
因此她忽喜忽憂,直如木偶一般,任那兩個丫頭擺佈著洗淨了身體,換了身嶄新襦裙。這襦裙竟是用半透明的輕紗織成,穿上之後,身上的凹凸若隱若現,比起沒穿來更增了幾分誘惑,分明不是正經衣服,而更像是青樓的情趣衣飾。
田氏畢竟是好人家的女子,如何肯穿?她哀求道:“二位姐姐,這身衣服實在羞人,還是給奴家更換一套吧?”
那兩個美貌丫頭中,年紀略長的把臉一沉道:“沒看出來,您這位娘子倒是不好伺候的。這內宅裡裡除了老爺及那個半大孩子,便沒有旁的男人,你就算什麼都不穿,還有什麼可怕?你都是生過孩子的人了,何必在我們面前裝黃花閨女。如今這濟南城什麼都缺,可就是人不缺。我們也是好心提醒你,要是惹怒了老爺,把你轟出去,你便等著和你那拖油瓶,一起餓死吧。”
田氏也知對方說的並非一味恐嚇。從昨天賞春閣那事也看的出,如今的自己,只要離開欽差的羽翼,怕是真的會被吞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她只得低頭,用雙手擋在胸前,慢慢走出。瞅那樣子,倒彷彿即將面對的是刀山油鍋一般,心裡默唸:這全是為了丫頭。
那年長的丫鬟又道:“你這娘子,卻也不必如此。欽差大老爺長得又俊,又有錢,對人又好,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你能被選去暖床,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何必做出個死了爹孃的樣子?你要不肯去,這宅子裡排著隊願意去伺候大老爺的多了。到時候別後悔!”
田氏聽那丫鬟這般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了謝,跟著內宅的引路丫鬟出門娶了。等到田氏走後,年紀較小的丫鬟小聲道:“師姐何必擠兌這個婦人?若她不肯去伺候,咱們正好去誘那狗官,何必讓她去?”
年長的丫鬟搖頭道:“你這妮子懂什麼?這嚴鴻的深淺我們不清楚,莫要中了他的計策。我在老家時,村中來過個說書的,能說三國。他可說過,當初劉備劉皇爺,在曹操那就裝傻充楞,用的那叫什麼來著,對,韜晦之計。若是今天這姓嚴的狗官也用這一手,豈不是咱們就要吃虧?”
“師姐是說,咱們一會去偷聽?”
“沒錯,那狗官絕想不到,這別院之中的機關。只要咱姐妹仔細聽他和那賤人的動靜,自然知道他是真是假。若是個真正的好色之徒,就憑咱們的手段,還怕不能迷的他不知東西南北?若是假的,那便要告知長老,讓他們早做準備。”
嚴鴻在屋裡待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丫鬟道:“欽差大老爺,田氏娘子給您老送來了。”嚴鴻隨口說聲“進來吧”,回頭見奚童看自己的眼神,活像要吃人。他倒早見慣不驚了,道聲:“奚童,你也出去玩吧。”
奚童一出,田氏便跟著進來,那模樣隱隱帶一絲捨生取義,殺身成仁的決絕。進到房中,田氏自己動手插上了門,口中道:“奴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所奢望,只盼大老爺將來能對丫頭好一點,奴他日縱死九泉,也無所怨。”
嚴鴻夜裡在宴席上已被撩撥了一下,如今再看田氏穿著這樣的衣服過來,簡直是火上澆油。不過今日之嚴鴻,畢竟經歷過諸多美女,倒也不是當初那魔法師的衝動。因而他裝13地一指椅子:“田家娘子,你先坐下,咱先聊幾句。”
田氏見嚴欽差這般不急不慢,不知為何,心中先是略微安定,可旋即反而更加不安起來。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怕嚴鴻佔有她,還是怕嚴鴻嫌棄她。又想到,如今這行轅中美女如雲,自己也算不上頭籌。欽差與自己非親非故,難道欠自己的?若是沒有些什麼關係,恐怕早晚也是要被趕出去。
固然欽差來了,朝廷也會發賑。可自古來朝廷賑濟為的只是不至於產生民變,而不是為了沒人餓死。到時候管了不管飽,首先供應的也是青壯男丁,像自己這樣帶孩子的寡婦,到底能不能依靠賑濟活下來,怕也無太大把握。
想到自己的孩子丫頭,田氏猛然心中一痛,強自擠出一絲笑容道:“老爺,天色晚了,有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