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嚶嚶嚶哭聲消失,室內重新陷入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瞪目結舌的波魯薩利諾才回過神,眉心攢得死緊,定定看著千歲百歲的背脊,腦海裡飛速開始搜尋。
她背上的圖案象是一種紋章,分作上下兩部分,上部是一隻振翼飛翔的雀鳥,下端卻綴著一顆圓形。
古里古怪的圓印,波魯薩利諾曾經在某篇古籍上看過類似影象,早已經失傳的文明稱它為'陰陽魚圖',當今沒有任何一個族群使用。
千歲百歲…背後的印記是族徽?或者紋章?又是為了什麼才出現?她和他們近段時間幾乎形影不離,當中並沒有任何特殊情況,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產生徽印?
………
波魯薩利諾想了半天仍是不得其解,沒奈何只好暫時按下疑惑,把她的襯衣拉回原位,隨後起身,遞了個眼神給薩卡斯基。
兩人復又離開雙層床走到窗戶邊。
站定之後,波魯薩利諾從口袋裡摸出煙包,想給自己點燃一顆,又把手往邊上平伸出去,等薩卡斯基同樣拿出一支夾在指間點燃,兩個人就站在通風口靜靜吸菸。
接著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彼此相顧無言,煙包裡的煙支也被他們一支接一支很快消滅乾淨。
直到把指間夾的煙支吸得只剩一顆菸蒂,波魯薩利諾隨手把它掐滅了從窗戶彈出去,然後又把煙包殼子揉成團往外一丟,最後仰高了臉,對著天花板苦笑。
半晌,薩卡斯基啞著聲線開口道,“她的狀況…是一種標誌吧?”
“耶~我想你猜對了,薩卡斯基。”聲線放得很低很低,波魯薩利諾幾乎算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睡在床上那丫頭今天才成年。”
變得敏感,情緒波動明顯,突然散發出魅香,背脊浮現紋印…這些種種跡象,恐怕是徵兆,即使哭笑不得,波魯薩利諾也只能承認,千歲百歲那母夜叉,之前一直是個孩子。
真是奇怪啊~
究竟哪個族群會是她這樣,豐腴又明豔的外貌,內裡卻生澀幼稚?又是為了什麼令得她忽然步入成年期?
………
“幸好沒有草率的對她出手啊~”波魯薩利諾聳了聳肩,半是自嘲半是慶幸,“我的預感果然比較正確,果子還是熟了才可口。”
笑完了垂下眼簾,目光與靜靜盯著他看的薩卡斯基碰個正著,而後,就見邊上始終沉穩嚴肅的同窗露出難得一見的表情,詭異中帶著些如鯁在喉。
又等了等,面無表情的薩卡斯基眼角微微抽搐,噎住似的悶聲說道,“我是想說,她不是人類吧?或者不全是?”
“誰知道呢~”波魯薩利諾攤了攤手,漫不經心的勾起嘴角,“她是不是純粹的人類,那種事重要嗎?你會在乎這個?”
短暫的靜默過後,薩卡斯基偏過臉看向艙室彼端睡著的人,眼底眸光放緩下來,嘴角揚起的笑容真真實實。
“等她醒了再問問,找出關鍵以後看緊她,免得氣息給她帶來麻煩。”說話的語氣和往常一樣冷硬,眉宇間卻不再是疏離又冷淡,反而隱約透出些無奈的寵溺。
“耶~還是找機會讓她檢查身體比較快。”波魯薩利諾笑吟吟介面,“等我安排個口風緊的醫生,那傢伙沒自覺得很,問她一定也不知道。”
千歲百歲的異常,薩卡斯基能從中猜出什麼,波魯薩利諾一點也不奇怪,更不擔心。
他這個同窗雖然相識不久,波魯薩利諾卻很清楚,薩卡斯基不是會在意血統出身的傢伙,他和他兩個人看中的是品性。
別看薩卡斯基總是面無表情欺負千歲百歲,實際上那是一種承認的態度。
就好比波魯薩利諾自己,要是看不上的傢伙,他可是連眼角都懶得施捨,更別提沒臉沒皮湊近了撩撥。
千歲百歲是他們的同伴,三個人從今往後會得共處漫長歲月,將來能夠背後相托的交情,彼此又哪裡會在意對方是什麼出身。
她是人類也好,不是人類也好,只要她是千歲百歲,就沒什麼好介意。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新月之笛
新月之夜前的這個白天,是極為混亂的一天。
意料外的狀況接踵而至,從加冕儀式失敗引出傳承騙局,緊接著揭露數百年前的政治陰謀。
其錯綜複雜程度,波魯薩利諾覺得,若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據少得可憐且零星的線索將全部事件串聯起來,大概也只有千歲百歲能夠辦到。
畢竟事發那日到今天,也就半個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