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的時間,她一直在生活地下校場裡,從未離開過。每日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一直在訓練,完全失去了對於時間的感知。
每月都會進行進行一場分組對抗訓練,每一次都是你死我活的較量,就像她初到地下校場時曾經看到的那樣。
只不過,她不再是看客,而是其中一員。
她一直和襲風分在一組,每一次對抗訓練,她都會衝在襲風的前面,把對方刺過來的劍攔住,再把自己的劍刺進他們的身體裡。
她是襲風的前鋒,而襲風成了她的後背,只要有他在,她便再不會擔心會發生之前那種被人一劍從身後刺穿的情景。
數不清的對抗訓練下來,她和襲風越來越有默契,只需一個眼神便可以心領神會。
縱使從未提起,但他們之間卻形成了一種無言的承諾。
那就是,生死相護。
這是對於一個刺客而言,最珍貴的承諾。
地下校場的那一年除了訓練,便是殺戮,那些血腥的場面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憶。
起初,她會在心中倒數還有多少日子離開地下校場,然而,日復一日重複的生活,好似用尺子丈量好了一般,不會發生絲毫意外。
每一天下來,唯一的慶幸便是她和襲風都還活著。
漸漸地,她便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知今日自己的劍上又多了一道血紅。
死在她劍下的人由最初的一個人,變成了幾個。
之後便是十幾
甚至幾十
她本是十五歲嬌嫩的紅顏,卻終日被困在地下,滿身鮮血,殺紅了眼。
起初她會覺得痛苦不堪,到最後便漸漸麻木了。
她眼中的目光也越來越兇狠,身上漸漸有了墨緘所說的那種戾氣,隻身站在那裡,周身便散發出不怒自威強大的氣場。
一日,她和襲風正在參與訓練,她出於本能把地緊握著手中的劍,和那些猛獸一般兇惡的對手廝殺著。
墨緘卻忽然再次出現了她的眼前。
在她一劍把對方手中的劍挑飛,把那人定在了牆上時,他忽然站在她的身邊說道,“還不錯,這一年,沒有白費。”
襲風正要走過來,墨緘卻示意他退下去,隨即遞給殷羽一個謹慎行事的眼神便握劍走了出去。
殷羽把劍從那人的肋骨中拔了出來,他還沒死。
這只是一場普通訓練,沒有死亡便可以結束,她終究沒有下殺手。
殷羽雖心性未泯,卻再不是曾經那個會畏懼墨緘的小女孩了,她用布擦了擦劍上的血跡,不冷不熱地說道,“閣主大駕,所為何事?”
墨緘背手而立,面色肅冷地說道,“考核的時候到了。”
殷羽聞言擦劍的動作微滯,僵在了那裡。
這一天,終於來了。
起初的那些日子,她每日都會在心中倒數到考核還有幾天,那一天似乎永遠都不會到來,後來便漸漸麻木了。
一年之後,再聽到這個訊息,倒是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大抵也是此番情緒。
墨緘渾厚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聽說你跟襲風配合的很不錯,你們兩人在一起,所向披靡。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場考核便沒意思了。”
殷羽冷笑,把擦乾的劍收回了劍鞘。
她就知道,墨緘絕不會讓她輕易離開這裡。
隨即抱劍倚在牆上,“閣主的意思是?”
墨緘把一根紅色抹額遞到她的面前,“咱們來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殷羽接過那根紅色抹額,捏在手裡,思量片刻說道,“所以,我是貓,還是老鼠?”
“你是唯一一個被抓的人,五十個人抓你一個。他們可以殺你,但你卻不可以殺了他們,只能造成創傷,十二個時辰之內,你若是活下來,便算是透過考核。這個考核方式不用殺人,正合了你的心意。”
殷羽嘴角勾著笑,略微搖了搖頭,“什麼時候開始?”
“今夜子時開始,明夜子時結束。地點不在地下校場,在暮遲山下的溶洞迷宮。”
又是迷宮,墨緘對迷宮還真是情有獨鍾,不過迷宮更好,倒是給了她藏身之處。
殷羽略一思量,問道,“那襲風呢?他的考核怎麼算?”
“只要你能活過十二個時辰,襲風便算透過。”
來暮遲山這麼多年,墨緘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