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下來,架著白拾,兩人磕磕絆絆繼續朝西南方向探索。
……
之後的幾個時辰大抵也是這般過活,走一段路,找到一處能歇腳的樹幹,兩人將就著休息了一段時間。
殷羽讓白拾原地休息,去附近找水源。
方圓五里找遍了也沒找到一條溪流,半個泉眼。
無雨,無溪,也不知道這偌大叢林是如何活下來的。
殷羽無奈,只好空手而返,回到休息的地方,和白拾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用舌頭舔舐乾裂的嘴唇。
白拾又開始給殷羽做思想工作,“其實那東西也沒什麼,從先你難道沒吃過豬血豆腐?你就當是在喝生豬血不就得了?”
殷羽遞給他一個白眼,“我想象力薄弱,沒法把兩條胳膊兩條腿的屍體和四個蹄子的豬聯絡在一起。”
白拾被她的話逗得笑了出來,再次不小心撕扯到傷口,“那個啥,要不這樣,你去做個木桶,我來幫你放,然後你再一捏鼻子,一口氣嚥下去不就完了?”
殷羽極不情願地把頭偏向了一旁,閉眼假寐。
白拾無奈搖了搖頭,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用劍砍樹枝做木桶,一邊砍,一遍嘟囔,“這是沒有渴到急眼的時候,到了那時候,莫說是人血,就是尿,也得搶著喝,我從前小的時候可是經歷過,那時候……”
白拾忙活著作木桶,一遍給殷羽講他未上暮遲山之前悲慘的童年經歷。
殷羽閉目靠在樹上聽他絮絮叨叨的,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一直在迷霧中跋涉,不見了白拾的身影,她也並未覺得奇怪,似乎一切都理所應當。
殷羽方走一段,便感覺腳下一空跌到了下方。
轉眼間,天地變換,她落到了一座涼亭裡。亭裡有兩個少年人,他們都在忙著用木條編著什麼東西,似乎是在扎燈籠。
擺弄了許久,那個帶著金冠,熠熠若神人的少年忽然搖著頭把燈籠扔在了桌上,“真真是磨人,術業有專攻,吾果然不太適合做這等事。蔣二,此事便勞煩你了。”
他旁邊那穿著一身白衣的清瘦少年抬起疏淡的眸子,微微頷首,嘴角露出了一抹極淺的笑意。
過了一會兒,他把手中紮好的燈籠遞到她面前,眼中難道地多了一絲溫柔,“喏,如此這般可是合了你的心意?”
她伸出白皙滑嫩的小手,接在手中咯咯地笑,“甚好,甚好,謝二哥哥。”
殷羽看著那人模糊的臉,想看清她口中的二哥哥到底是何模樣,眼前卻像染著霜花的琉璃,只剩一個輪廓,半分細節也看不真切。
她把燈籠握在手中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燈籠卻忽然起了火,熊熊地燃燒了起來,她竟然無事,卻把那兩個少年燒成了灰燼。
殷羽心下惶恐慌張,四處尋找卻無論如何找不到他們的身影,失足從亭子上跌了下去。
天地間的情景再次變換,她落在一方陰暗的空間,方才她口中的二哥哥竟然也在。
她心中有些歡喜地朝他跑了過去,卻發現不知何時,她竟用手中的劍刺到了他的胸膛裡,他胸口中頓時汩汩地湧出鮮血來,染紅他的潔白衣衫。
他忽然伸手撫上了她的面頰,嘴角掛著極淺淡的笑意,聲音縹緲地道,“四境安平,等你回家。”
話一說完,便化為了一團白煙,消失得杳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