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飯後便直奔歸林客棧報道,剛走不遠,便感覺到後面有人遠遠地跟著。
雖然極為不顯,但這對於從地下校場爬出來,闖過絕殺涅盤的殷羽來說,簡直是身體本能的直覺。
襲風走到殷羽的身邊,為殷羽攏了攏碎髮,柔聲道,“小妹,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兀自一人歸家吧,等我忙完了再回去。”
殷羽心領神會,露出十六歲少女該有的嬌羞甜軟,語氣略微依賴的說,“好吧,哥,你一路小心,那我就先走啦。”
“路上小心。”襲風站在原地,目送殷羽走遠,隨後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襲風轉身的一剎那,尾隨的幾人要麼裝作認真的挑東西,要麼隱在了牆後,襲風嘴角掛著笑,神情自然的往前走著。
襲風稍微走遠,幾人又不緊不慢地跟上。
襲風七彎八繞,走到一條小巷子裡,牽著馬悠然的走著。
走到一處轉彎處,襲風的餘光注意到尾隨的幾人瞬間消失不見,想來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
襲風嘴角依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轉彎,朝前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幾人就跟了上來,轉出巷子,東看西看,哪裡還有襲風的身影,其中一人憤憤道,“我們被發現了。”說完三人立即離開。
過了一會兒,襲風從東邊的房舍跳到了牆上,緊接著輕盈地落在了地上,輕聲吹了一聲口哨,先前跟隨襲風的馬才慢慢地從另一條巷子跑了出來。
……
殷羽一個人牽著馬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就是為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在跟著他們。
忽然前面的街上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地站著,背對著她,待殷羽走進,那人才轉過身來。
是方才在那菜館遇到的貴公子。
殷羽定定地站在原地,面上沒有絲毫的情緒,只是握著韁繩的右手緊緊地攥著,以靜制動。
蔣衡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走到距離殷羽三尺的距離才停下,漆黑色的瞳仁毫不避諱地盯著殷羽的臉龐,打量了一會兒,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聲音低沉卻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熱,“在下冒昧,打擾了,姑娘的樣貌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敢問姑娘叫什麼名字,是何處人氏,從前可來過鄴城?”
殷羽聲音淡漠而疏離,冷靜中稍帶被打擾的不悅,“一介白衣,不足掛齒,來自西邊的一處鄉野山村,沒來過鄴城。”
蔣衡的眼睛一直猶如一獵鷹似的打量著殷羽,彷彿在看自己的獵物,聽了殷羽的話,眼中轉瞬閃過極難察覺的落寞,“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告辭。”
殷羽微微頷首,什麼沒說,步履自然,不緊不慢地從蔣衡的身邊走過。
這時一陣微風襲來,蔣衡身上淡淡地藥香味縈繞在殷羽的鼻尖,久久不去,不禁又讓殷羽有了一種恍惚的錯覺,這味道,似曾相識,卻又虛無縹緲,像原野上的清風,像手中的流沙……
蔣衡忽然一把抓住了殷羽的胳膊,殷羽雖然有些失神,但多年習武的本能瞬間就讓她後退一步,拉開和蔣衡的距離,只是左手臂還攥在蔣衡的手裡。
殷羽輕喝一聲,“你幹什麼?”用力將自己的胳膊往回拉,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完全被他鉗住,根本動不了。
蔣衡眉頭微皺,用力緩緩地將殷羽的手拉到自己的眼前。
雖然她長高了,樣貌也變了,眼神更和她完全不一樣,比她犀利,比她兇狠,但他一直有一種直覺,她就是她。
就在殷羽的手即將到蔣衡的眼前時,襲風忽然趕到,用力將殷羽的胳膊從蔣衡的手裡拉了回來,握在手裡。
襲風將殷羽護在身後,聲音冰冷,“大膽狂徒,竟敢公然輕薄吾家小妹。”
蔣衡一直盯著殷羽的手,夜太黑了,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的手上是否有那個疤痕,就被眼前的男人擋住了。
當年他們一起扎孔明燈的時候,她曾經失手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傷口一寸多長,如果傷口還在,雖然還不能確定她是她,但卻有極大可能。況且她的心上還有血色半月胎記佐證,只是這倒不容易辦到。
不過來日方長,他有足夠的耐心,徐徐圖之。
蔣衡朝襲風拱手,“是在下失禮了,不知公子家住何處,他日登門賠罪。”
“不必。”襲風說完便拉著殷羽快步離開。
蔣衡看著遠去的身影,面色沉靜如水,只是一雙黑色的眸子卻湧起了微不可見的波瀾。
這時從遠處行色匆匆地走過來三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