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馬東去,目的地,大齊帝都,鄴城。
五月人間,草木繁盛,百花嬌豔。沿途風景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一路騎行了十餘天,這才在日跌十分趕到了鄴城城外。
從馬上下來之後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但殷羽性情堅韌,依舊面不改色,步履生風。
兩人從馬上跳下後,手中握著韁繩,緩緩走進城內。
大齊帝都果然不同凡響,街道寬闊,商社店鋪猶如長龍連綴,屋宇樓臺綿延不盡。街上人流密集,摩肩擦掌,達官貴胄,工農士商,布衣百姓,各有各的風采。
殷羽從未去過大都市,是名副其實的山野丫頭,對這裡的一切都甚為新奇,面色卻很繃得住,淡然如水。
兩人在街上走走停停,看了許多熱鬧,亦耽誤了許多功夫,還未趕到歸林客棧,天已經黑了。
襲風體貼地問道,“阿羽,趕了這麼長時間路定是餓了吧,我們先去附近吃些飯,之後再去歸林客棧,你覺得如何?”
殷羽的肚子果然不爭氣地響了起來,遂點了點頭。
兩人走在了一處繁華街頭,向四周望去,茶樓餐館著實不少,隱匿在熱氣騰騰的煙霧之中。
兩人都比較喜歡清淨,隨便進了一家人流比較少的店面,讓小二把馬拴在了外面。
這家餐館似乎有三層,一樓的人不是很多,兩人便沒上樓,尋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下,點了些吃食,坐在凳子上喝茶。
自從在迷霧叢林飲了幾天生血後,殷羽便再也喝不下任何有味道的水,茶也不行,只得讓店小二添了一壺白水。
店小二拎著白水放下時,笑道,“客官莫不是也嫌我家的茶不好喝?”
殷羽搖頭,“沒有,我只是不喜歡水裡參了旁的味道。”
那小二很是健談,笑著點了點頭,“這就好,我們家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來的客人都覺得不差,今兒個湊了巧,樓上有位俊雅軒昂的王侯公子也不喜我家茶的味道,要換成白水,兩位同時提出這般要求,讓我們掌櫃的很是捏了一把汗。”
殷羽失笑,竟然遇到了個同自己一般挑剔的,也不知是何許人物,又是何許緣由。
兩人只當是個小插曲,便也沒放在心上。
上了菜,兩人吃得正酣,旁邊的一桌來了三個穿著錦緞的公子。
三人圍坐,不點菜食,只要了盤瓜子,邊磕邊聊。
其中一個穿著湖藍色道袍的公子壓低聲音道,“方才看見了沒,靖西侯西院的侍衛又去了萬嫣樓,所以我才讓你們先在這裡等會再進。”
旁邊那靛青衫子的公子疑惑道,“靖西侯府西院?蔣衡的人?難道人稱霽月清風的蔣二公子也來此等煙花之地?”
一直未說話的身穿明黃長衣的那人道,“這你就不懂了,蔣衡那三尺玄冰的性子,對沈皇后的安寧公主都極為不解風情,哪裡知道憐香惜玉,他來這裡,是為了抓蔣逸那廝。”
其他兩人一聽蔣逸的名號,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湖藍道袍扇了扇扇子,笑道“蔣逸這廝著實是靖西侯府的異類,你看他們府上,一個侯爺,兩個公子,都是那般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三里之內生人勿進的脾性,他倒好,賭錢鬥雞,逛窯子聽曲兒,紈絝子弟四大樂事,當真是樣樣不落啊。”
明黃長衣接道,“他爹靖西侯爺每次知道他出去胡混,都讓他二哥蔣衡派人給抓回來,除了他二哥西院那點侍衛,旁人根本抓不住他。每次綁回去,都得挨他爹抽一頓鞭子,就這還是屢教不改,囂張得很那。”
靛青衫子吐了口瓜子皮,挪揄道,“強權面前絕不低頭,實乃吾輩之典範。”
三人當即笑作一團,拍桌顛倒。
殷羽和襲風兩人相視一笑,只當笑話聽,繼續吃飯。
這時,三人的笑聲戛然而止,館內忽然變得一片寂靜,空中氣息似乎都冷上了三分。
殷羽有些詫異的回頭望去,便見那三人都愣在了原地,面部僵硬地同時看向樓梯口處。
殷羽順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便見樓梯上站著個身穿月白長衫的公子,氣質疏淡,周身散發著冷意。燈光昏暗,樣貌看得不大真切,只大概看出個輪廓。
兩條濃密的劍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閃著光芒,只是這眼眸卻溢滿了寒氣,拒人於千里之外,鼻樑高挺,薄唇微紅。
最終殷羽得出了一個結論,此人樣貌很俊。
轉頭看了看襲風后,卻微微搖頭,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