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安進去。隨後便將門關好,守在門外。
白慈安跪坐在蔣衡的對面,緩緩摘下披風的帽子,朝蔣衡作了揖,“寧遠將軍。”
白慈安已到而立之年,卻依舊樣貌俊美,一表人才。
蔣衡略微頷首算是應了,隨即倒了一杯茶放到白慈安的桌前,清冷的聲音響起,“白大人,想必已經知道我請您來的原因了。”
“下官明白。”
蔣衡素來長話短說,開門見山,“眼下我已經找到了那批失蹤的私鹽,這便是物證。白大人是個善於審時度勢的人,想必也明白徐子峰最終的下場。”
白慈安面色緊繃地坐在那裡,肩膀有些頹,額角慢慢滲出了汗珠,許久才道,“不知那批私鹽在何處?”
蔣衡不動聲色地飲了一口茶,面上帶著一彎極淺的微笑,眼神卻極為犀利地審視著白慈安,“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你嗎?”
白慈安嚥了口唾沫,立即道,“是下官多嘴了,不知將軍要做什麼?”
白慈安是個搖擺不定的人,既然他可以背叛王茂年,將訊息賣給徐子峰,便有可能將蔣衡的事情透露給徐子峰。
不過蔣衡卻不擔心,昨夜來的那批殺手十之八九是徐家派來的,既然徐子峰已經知道有人來查,便無需遮遮掩掩。
況且蔣衡手中有讓白慈安一定會站定立場的東西。
蔣衡將離京前,明帝給他的敕金帝令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緩緩推到白慈安眼前。
雙眸銳利地盯著他,好似看著自己的獵物的獵鷹,冷聲道,“白大人可認得這個?”
白慈安盯著桌上的這枚明晃晃的令牌,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卻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嚇得縮回了手指。
這東西他聽恩師講過,見過描樣圖紙,卻從未親眼見過。
此令牌由內廷司監製,敕金締造,一面刻有雙線龍紋,另一面是傳國玉璽刻紋,世間僅此一枚,象徵最高的權力,持此令牌者如陛下親臨。
白慈安立即有些踉蹌地後退幾步,行了拜禮,雙膝跪地,頭伏在了地上,高呼,“下官任憑將軍差遣。”
是個識貨的,蔣衡很滿意他的反應,“白大人,我倒不用你供我差遣,我只需你實話實說,做個人證。”
白慈安從地上起身,“將軍的意思是?”
“證明徐子峰就是私鹽案的主謀,且暗殺了你的恩師王茂年。”
白慈安面上難掩遊移的神色,欲言又止,“可是將軍……”
蔣衡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走私私鹽很難繞過都轉運鹽使這一關,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暴露,恐怕是白慈安自己也參與其中,再者王茂年也不可能是完全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