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穎撫了撫彤孃的頭髮,柔聲道,“我聽說你今日新尋了個師父學功夫?”
彤娘聞言站起身,抓著徐斯穎的袖子,笑著看向夜曦,“二哥,這便是我的師父,夜曦師父。”徐斯穎看向夜曦略微頷首。
“夜曦師父,這是我家二哥。”
夜曦躬身一拜,“民女見過二少爺。”
徐斯穎朝著夜曦溫潤一笑,隨即看向彤娘接著說道,“今日可學功夫了?學得如何?”
彤娘微微嘆了一口氣,“唉,二哥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只學了一些最基本的劍法,卻險些累垮了,晚膳時吃了好些東西。”
徐斯穎寵溺一笑,“你初學,自然要辛苦些,日後時間長了便好了。”
徐斯穎又看向夜曦,溫聲問道,“不知夜曦姑娘是何處人氏?我瞧著並不像是江州人。”
眼下風頭正緊,若說是京城人氏難免會讓人起疑,夜曦信口說道,“回二少爺,民女打小在西境長大,數月前受了傷記憶有失,忘了族籍是哪裡,半月前漂泊到了江州。”
徐斯穎微微沉吟,,“哦,記憶有失?姑娘倒真是身世坎坷。不知姑娘會些什麼功夫?師承何門?”
“師承何門倒是不記得了,眼下只憑著身體記憶還能使出些招式。”
“夜曦姑娘過謙了,能讓父親瞧上,自然是高手。”
“謝二少爺抬舉。”
“我家小妹從前沒學過武,身子難免會弱些,再者被我們慣壞了,性子多少有些嬌氣,希望夜曦姑娘能夠多些耐心,斯穎感激不盡。”
夜曦溫聲道,“哪裡的話,彤娘學的很認真,能教她這樣的孩子我也很欣慰。”
徐斯穎溫潤一笑,“那便有勞姑娘了,你們兩個姑娘家聊,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夜曦跟彤娘一起出去送徐斯穎。
在昏黃的燈火下,夜曦看著徐斯穎的背影,心中莫名有種異樣的感覺。
對比徐子峰和徐斯穎今日對彤孃的態度,似乎徐斯穎更像彤孃的父親。
而且,她回想方才徐斯穎看她的神色,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徐斯穎走後,夜曦也沒有在彤娘那裡多留,亦回到了自己房中。
夜曦拿出那張徐府簡圖,盯著看了許久,無意識地在徐斯穎的院子上畫了一個圈。待到畫完之後,夜曦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說不出原因,這大抵是她的直覺罷了。
夜曦原想今夜人定後去徐子峰的書房看一看,但在見過徐斯穎之後她暗暗覺得太過草率。
遂將那圖紙收了,吹了燈火,回床上休息。
到了亥時,江州城門在兩名守城士兵的推動下緩緩合攏。
然而,就在即將關閉之前,一個穿著白色素衣長衫的男子騎著一匹栗色高頭大馬,在兩條狹窄的門縫間風馳電掣地衝了進來。
兩名守城兵嚇得立即向旁邊逃去,這才沒有被那疾馳的烈馬踩到。
那穿著白色素衣長衫的男子猛地一勒韁繩,馬頭向西調轉,朝城西跑去。
兩名士兵從地上爬起來,大口喘著氣,都忍不住罵了幾句。
“真他孃的憋氣,早不進城晚不進城,偏偏快關門時往裡衝,嚇死我了。”
“可不是嘛,能有什麼事啊,這麼著急,又不是趕去投胎。”
兩人罵罵咧咧地將城門關好,相跟著朝城牆走去。
馬蹄的噠噠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響亮,一路蔓延到了歸林客棧。
方才那穿著白色素衣長衫的男子一路駕著馬,飛速地騎到了歸林客棧,左手在馬背上輕拍一掌,身子迅速騰空,右腳在馬背上輕輕一點,便躍進了歸林客棧內。
院子裡來了人,歸林客棧掌櫃房內的鈴鐺便響了,立即幾個飛身衝到了院子裡。
落歌聽見動靜也開門走了出來,便見一個白衣男子長身玉立站在庭院裡。
一身白色素衣長衫,背上揹著一把七絃古琴和一把長劍,容顏一改往昔的溫潤清雋,倒是多了些許頹靡,眼底是掩不住的烏青。
眼中雖然佈滿了血絲,一雙眸子卻泛著盈盈的光芒,透露了難掩的歡喜。
落歌邁著輕盈的步子向前,帶著幾分調侃笑道,“襲風,沒先到你竟來得這樣快,莫不是這幾日一刻也沒休息?”
穆襲風不置可否,日夜兼程讓他的嗓音有些喑啞,“阿羽,她……”
三個多月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無法言明的心痛,讓他在即將知道她的訊息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