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過去做什麼?”
黃芪看著地面,“小人也不知道。”
“你回去告訴侯爺,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黃芪為難地說道,“夫人,侯爺放話了,一定要三少爺現在過去,要是還醉著,就把他潑醒。”
鄭氏吃了一驚,氣得兩條細眉豎了起來,指著黃芪呵斥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人不敢妄言。”
鄭氏深深地喘了幾口氣,高聳的胸脯隨之上下移動,半晌才平靜下來,“真不知是哪裡惹來的火,拿孩子撒氣。”
隨即用手輕輕搖了搖蔣逸,“凌飛,醒一醒,醒一醒,你爹爹叫你過去呢。”
鄭氏又叫了蔣逸十幾聲,蔣逸才本睜著眼睛不情願的含糊道,“知道了。”隨即又翻身睡了過去。
鄭氏嘆氣,為蔣逸掩了掩被子,將蔣逸全身都蓋好才起身,隨即吩咐蔣逸的貼身丫頭同花,“你夜裡勤看著些,凌飛每每醉了酒,夜間定要水喝,給他勤蓋被子,別讓他著涼。”
同花俯身應了一聲,“是,夫人。”
黃芪為難地看著鄭氏,“夫人,您這是?”
鄭氏撫平了錦衣,聲音帶著怒意,“急什麼,我去見侯爺。”
鄭氏怒氣衝衝地到了書房,便見靖西候正在燭下看書,眉頭微蹙,少了素日身穿鎧甲手握長槍的戾氣,倒是多了幾分君子的儒雅,心中盛著的火氣早已消了大半。
這就是她愛了二十幾年的男人,縱使他沒給過他同等的回報,但是至少他給了她二十年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
鄭氏輕聲喚道,“侯爺,夜深了,看書傷眼,早些睡吧。”
靖西候將書放在桌上,向鄭氏身後看去,“那孽子呢?”
“凌飛身子不舒服,聽你叫他,掙扎要起來,實在是沒力氣,我就讓他睡下了,要是沒什麼大事,便明日再說吧。”
“慈母多敗兒,你還慣著他,你不看看他每天都幹什麼?
讓他學武,他嫌累,不學,非要弄那些文人愛的詩詞歌賦那些,好,我不反對,讓他去考個狀元,給他請最有名的學究大儒,結果呢,連考三年,年年落榜。
現在倒好,破罐子破摔,整日吃喝玩樂,鬥雞看戲,賭錢聽曲兒,在外面喝成一灘爛泥,還得讓他二哥親自去找,派馬車接回來,這就是你慣出來的好兒子。”
鄭氏一聽靖西候誇蔣衡,消去的火氣再次騰地一下燃了起來,“侯爺這話是何意?凌飛是貪玩了些,不過是年紀小心性還未定而已,年紀再大些,便沉穩了,況且凌飛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他也是侯爺您的兒子,他醉得難受你就一點也不心疼?還是侯爺的心中只裝了宗憲這一個兒子,所以才每每瞧著凌飛不入眼?”
靖西候氣得大罵一聲,“糊塗,我不想和你爭嘴,早些回房睡吧。”隨即拂袖而去。
鄭氏抓住欄杆,聲音沙啞地自言自語,“我糊塗,我就是糊塗,糊塗了半輩子。”不求回應地守著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半輩子,結果他卻吵架都不願和我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