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衡回到軍帳的時候,那女子正低頭站在帳外。有商陸在,誰都別想進蔣衡的軍帳,蔣衡自幼便不喜別人進自己的臥房,這條死規矩商陸絕不會忘,沒有蔣衡的允許誰都不可以進。
蔣衡走到帳前時腳步微頓,“進來吧。”那女子聞言跟著一起進了帳中。
行軍打仗條件難免艱苦,帳中陳設簡單,只是一方書案,一排書架,幾個櫃子和一張臥床,蔣衡坐在椅子上,那女子便垂頭站在蔣衡的書案前,正對著他。
蔣衡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書籍翻看,過了一會兒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過來,給我按一下頭。”
“是”那女子聞言應了一聲,緩步走到蔣衡的身後,雙手均十指與中指併攏,放在了蔣衡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揉。
蔣衡閉目養神,那女子的眸子卻是清亮無比,泛著寒光,直直地盯著蔣衡的一舉一動。
蔣衡忽然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手上的動作稍有停頓,隨即說道,“小七”
“這名字不好,太過普通。”
“窮苦人家沒什麼文化,名字自然不好聽,將軍若是不喜換一個便是。”
蔣衡思慮片刻說道,“夜曦如何?”
“什麼?”
“你的新名字‘夜曦’”
“多謝將軍賜名,我很喜歡。”
“你什麼時候開始當舞姬的?”
“十歲”
“為何會去當一個舞姬?”
“家裡窮養不起,送去學舞,混口飯吃。”
“家中可有兄長?”
“上面有四個哥哥,兩個姐姐,自從離家後都斷了聯絡。”
“從前可去過我大齊的鄴城?”
“未曾去過”
蔣衡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不錯,從善如流,怎麼?還不動手嗎?”
那女子動作一僵,隨即恢復如常,笑道,“將軍此話何意?”
“你覺得呢?”
那女子嬌羞一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將軍,你這樣直白,人家可是有些不好意思呢。”說完便從身後去解蔣衡的鎧甲。
蔣衡忽然從椅子上坐起來,將那女子圈在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女子也抬眼看向他,眼神清澈,眼底卻暗流湧動,半晌蔣衡才說道,“你的眼很像我見過的兩個人。”
“哦?奴婢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能讓將軍記憶如此深刻。”
蔣衡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從前我有種錯覺,覺得她們是同一人,但卻一直不敢肯定,因為兩人的身份差距過大,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那將軍覺得奴婢與那二人相比如何?”
“你?你的出現讓我找到了關鍵。”蔣衡的話音未落,便猛地動手一把拽下了她左肩的衣服。
那女子始料未及,眼中閃過一絲殺氣,轉瞬即恢復如常,倒是蔣衡盯著女子左肩下心口處那片雪白的肌膚出神,眉頭微皺眼神中卻滿是質疑,似乎那裡不應該如此。
那女子輕咳一聲,蔣衡才回過神來,似乎受了什麼打擊,絲毫沒了方才的興致。
軍賬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將軍”
“什麼事?”
“宋帥忽然要找您過去一趟。”
“可有說明為何?”
“沒有”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蔣衡徑直走到門口,頓住腳步說道,“待在這裡,不要到處亂走。”
“是”
蔣衡走後那女子便身體微微顫抖著抓住旁邊的柱子,握住柱子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指節發白,她的額頭上漸漸噙滿汗珠,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時夾帶著些許痛楚,猶如寒冰。
怎麼會這樣,身體到底怎麼了?
須臾那女子便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隨即盤起雙腿,雙眼緊閉,似在執行內力,然而幾乎是同時她便倒在了地上。
她雙手成拳握死,全身抽搐,在地上左右翻滾,將書案旁的椅子盡數撞翻在地。儘管疼痛至此,她都沒有發出一言,一直咬著嘴唇忍耐,不多一會兒嘴唇便已滲出血來。
蔣衡回來的時候那女子仍舊倒在地上翻滾,額頭噙滿汗珠,眼中盡是痛不欲生的神色。蔣衡快步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似乎想把她扶起來,那女子痛得已無法正常視物,出於本能地低喝道,“滾開,別過來。”
蔣衡冷聲道,“這麼快就本性畢露了”
隨即與她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