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曰步,疾行曰趨,疾趨曰走”
“凡步行趨蹌,須是端正,不可疾走跳躑。若家主有所喚召,卻當疾走而前,不可舒緩。”
“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車從中央”,
“凡行路巷街,賤避貴,少避老,輕避重,去避來。”
夜曦掃了幾眼,正鬱結不已,便聽見蔣逸囂張的聲音傳來,“呦,這不是那尿急的小丫頭嘛,怎麼跪在這裡了,可是已經方便了?二哥最是喜歡乾淨,別汙穢了這正廳。”
夜曦扶額,這哪兒是時運不濟,而是大凶之日,百事禁忌吧,天道輪迴現世報啊,以後她再也不說自己嗯嗯了……
此時此景她能如何,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表現出循規守矩的侍女模樣。
蔣衡聞言眉目微動,掃了夜曦一樣,只見她此時蹙著眉,正仔細看書,好似沒有聽聞一般,隨即冷聲道,“凌飛,注意言辭,不許胡鬧。”
“二哥,這刁蠻丫頭你是從哪兒尋來的?喚作何名?”
“尋常人家,夜曦。”
“‘夜曦?
‘君立春江花月夜,夜長相望到新晨’,
名字倒是好名字,也不知是誰給你取的,竟這般有情義,把這名字給你這刁丫頭倒真是可惜了。”
蔣衡聞言端著茶杯的手微頓,看向鳶尾道:“早膳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說完便下去吩咐準備用膳。
蔣逸繞到夜曦身邊,本想捉弄一下她,卻見她跪在地上這般認真看書,倒有些於心不忍了。
這丫頭平靜時,面容倒還有幾分姿色,一張稍顯瘦削的鵝蛋臉掛著兩彎柳葉眉,一雙杏眼乾淨澄澈,這眉眼放在一處倒藏著幾分英氣,此時正凝神在那本折磨人的侍女教條上,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蔣逸此時倒是有些被她這副認真的樣子吸引住了。
“凌飛,過來用早膳。”蔣逸聞言才回過神來,“來了。”
蔣衡用過早膳便去軍中當值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這偌大的西院倒是蔣逸的天下了。
夜曦在地上跪滿半個時辰才起來吃早膳,幸好她先前在房中墊了一些糕點,不然如今得餓成什麼樣。夜曦拿著糕點在廚房的小凳上吃,就見蔣逸的聲音飄了進來,“咦?這是誰在偷嘴?有句話說得好,碩鼠碩鼠,無食我黍。”
夜曦翻了一個白眼,你才是耗子呢,你全家都是耗子,老二老三,都是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的傢伙,看看人家晉王殿下是何等的氣派慷慨。
夜曦十分不情願的起身,朝蔣逸一拜,“奴婢辰時受罰錯過早食,鳶尾姐姐讓我來這裡吃些點心墊一墊,早間奴婢有所衝撞,還望三少爺恕罪。”
“行了行了,二哥又不在,你這副樣子讓人看著怪難受的,昨夜本少爺飲了酒,辰時起來便覺得一床被褥全是酒味,你吃完拿去給我清洗了,好好洗,若是回來還有酒味兒就重洗。”
“奴婢是二公子房中的侍女,難道三少爺在西院的房中沒有專門伺候的侍女嗎?若是讓有心之人知道了爛嚼舌根子,說是我家公子招待不周,苛待三少爺,倒顯得是我家公子的不是了,您說是嗎?”
蔣逸一甩外袍,單腳踩在夜曦先前坐的小凳子上,“伶牙俐齒,還敢搬出你家公子來,本少爺今日就想讓你洗,如何?你有怨言?”
“奴婢不敢,不過公子方才臨行前吩咐奴婢轉告三少爺,說是今夜歸時要檢查您的功課。他說若是少爺您再沒有所進益,就要再給您令請一位私塾先生。”
蔣逸聞言面色立變,“真的假的,二哥真這麼說的?”
“奴婢不敢妄言”
蔣逸踢了房門一腳,轉頭邊走,邊走邊抖著袖子哀嘆,:“那些私塾老頭一個比一個迂腐,文學造詣尚且不如我,如何成得了本少爺的老師?
二哥也是,如今行事越發像爹爹了,動不動就讓做我考取功名這等俗事。這一個兩個的都這般勢利眼,若是大哥從西境回來,我簡直要被這三座大山壓垮,可憐天生我才竟無人欣賞,鬱憤,堪堪鬱憤致死啊……”
蔣逸的聲音漸漸遠去,夜曦忍不住偷笑,這小祖宗果然很怕蔣衡,一招制敵,十分奏效,隨即將糕點碎渣吃幹抹淨,朝蔣衡的房間走去。
鳶尾正在收拾房間,見她來了便道:“小曦,你看,公子的床鋪須得整理成這般樣子,房間的擺設便是這樣,你記牢了,以後便如此擺放。你隨我來”
夜曦跟著鳶尾到蔣衡的書房,鳶尾便又邊演示邊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