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羽淺笑著點了點頭,“一路能走到現在,因為有你才容易了許多……”
她這些年外出執行任務,除了和襲風一起,便是和白拾合作。而襲風無論如何都是穆家人,閣中給他的任務並不多,她很多時候都是和白拾一起在各州各地之間奔走。
他們彼此之間是過命的交情,選擇離開,讓她有種背叛的負罪感。
白拾望著殷羽泛著星海般光芒的眸子,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打斷道,“不說這些了,進去吧,閣主來了,我方才那麼問只是讓姑娘有個心理準備。”
“我明白。”
兩人走進去,便見墨緘端坐於正堂,神色不悅。
殷羽作揖一拜,“閣主。”
墨緘鷹隼般的眸子盯著她道,“在你心中還有我這個閣主?”
“殷羽不敢。”
墨緘指著她,提高聲音道,“閣中讓你監視魏顯和蔣衡,每日送一份情報過去,可你呢,這段時間你整日除了吃喝玩樂,都在做什麼?”
殷羽幽幽地笑了起來,“閣主您說這話,不覺得有些可笑嗎?當初您要我來大齊鄴京,臨行前你給我的任務是暗中監視明帝,在得到命令後行刺,可前段時間閣主利用屬下做了什麼,您心裡想必比我還要清楚。
這麼多年屬下全心信任,任憑閣主差遣,換來的卻又是什麼?
屬下是個認死理的人,既然當初臨行前,閣主說最後一項任務是殺了明帝,那麼其他的事便一概與我無關。”
墨緘面色沉了下來,“混賬,閣中培養你這麼多年,何時輪得到你在這裡討價還價?”
殷羽淺笑,“閣主,我記得十年前,初上暮遲山時您說過,您之所以救我,是因為我有你們需要利用的價值,所以,您也沒必要把您自個兒說得那麼偉大。”
墨緘怒目而視,氣得站了起來,“你如今可是出息了,學會頂嘴了,你不要以為你是殿下收養的女兒我便不會殺你。”
殷羽點了點頭,清冷中帶著邪氣的眸子向上挑起,“閣主說的是,我還知道自己的斤兩,閣主您是母親的支柱,我還沒有天真到認為在母親那裡我會重要過閣主您。
不過,屬下倒認為,閣主不會殺我。母親和閣主培養屬下多年,難道不就是為了這最後的刺殺嗎?否則,我早就死在劍奴所了,或者更早。”
墨緘冷笑,“算你明白。既然你這麼想離開誅夜閣,那我便順了你的意。
三日後,逼明帝擬出一份退位詔書,寫明當年巫蠱案的真相,讓他在宮牆上將這份詔書讀出來,為他自己做過的事懺悔,之後再將他從宮牆上推下去,讓他以死謝罪。”
在得知墨緘來時,殷羽便有種不詳的預感,但卻沒有料到時間這麼近。要逼明帝做這麼多事,難怪當初本可以直接殺了他,卻還要拖到現在。
這些事很難,完成之後估計她也難得保全,但若是不試一試,她便一直都得困在誅夜閣的枷鎖裡,不得解脫。
殷羽思慮了一會兒,終究是點頭應了。
白拾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上前道,“閣主,這些事做下來,閣主可為羽姑娘安排了周全的退路?”
墨緘看了一眼窗外,“到時會有人接應她。”
白拾緊蹙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屬下願同羽姑娘一同前往執行任務。”
墨緘露出為難的神色,殷羽對白拾道,“這事情兇險,你莫要摻和,留在外圍接應我便是。”
白拾面色堅定,“正因兇險,我才要協助你,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的麼?”
墨緘瞪了白拾一眼,“她那裡不需要你,你去了只會平添明帝的猜疑,你的任務是偷到鑰匙混進天牢,將穆憫卿帶出來,她是當年巫蠱案的人證,手中更有巫蠱案的證據。”
當年是墨緘把白拾救回來的,白拾沒法反駁墨緘,就像他永遠都不會背叛帶他脫離絕殺涅盤的殷羽。
白拾緊抿著唇,應了下來。
交代完任務之後,墨緘對殷羽道,“你先留下,有一個人要見你。”
白拾深深地看了殷羽一眼,才轉身離開。
殷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似乎是個重要的人物,她靠在視窗,慢慢恭候。
她一邊等,一邊百無聊賴地玩著蔣衡先前在江州送她的鐲子。
聽著寒鴉悲鳴,夜色漸深,她將房中的白水都喝乾了,墨緘口中那個要見她的人也沒有出現。
殷羽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但墨緘這個人狠絕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