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這腦筋轉不過來彎,倒是讓鄭昔澤難得詞窮。
“你……”
“王上並不只是擔憂夙夜王。”
走在前面的即墨清和轉過身。
“讓方大人整備飛羽衛,想是已經下了殺心。”
“左相大人是說,若是夙夜王真出了什麼事,王上或許會……”
方世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斷氣的手勢。
“左相如此明晰聖意,難怪未得旨前來毓琴都未遭責罰。”
鄭昔澤走到方世身邊,看著即墨清和開口道。
石板大道空曠,兩人對立而望,鄭昔澤穿著杏黃蝠紋勁裝,赭色的抹額顯得其眉眼更加銳利,腦後的飄帶隨著微風上下翻飛,俊朗眉眼間透著七分試探。
對比鄭昔澤的耀人的鋒利,即墨清和溫潤清貴,燕羽灰長袍外,披著來時穿著的月影白袍,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額前有幾縷髮絲被風吹散,仙人方姿,無人能及。
這當朝左相與廷尉上大夫當街對峙,一邊是無雙公子,一邊的剛正學士,若是此時這副場景被昊天少女們看見,必是要當場傾倒,說不準還會被做成圖冊,口耳相傳。
“鄭大人,王上並非沒有責備……”
辰業看這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想著自己本是左相帶來的,應當解釋一番,可這話剛說出口……
“多謝鄭大人關心,本相想應是王恩浩蕩才有此恩澤相沐。”
即墨清和稍稍加重了恩澤相沐四個字。
“恩澤相沐?左相果然是昊天脊樑,這哪裡有事,左相就現身哪處,真是辛苦。”
鄭昔澤字面恭維,話語間卻是冷淡。
“不如鄭大人辛苦,律法繁複想必是鄭大人還未有空再行編撰推行,才使得連邊陲之郡也如此令人煩憂。”
即墨清和平日裡雖像是和善有禮,實則骨子裡的冷傲又哪裡是可以讓人當面嗆聲的人,況且鄭昔澤本就對他頗有不滿,即便是前陣日子有所好轉,也難以消減他心中敵意,索性不做這溫潤公子,陪鄭昔澤過這一招。
方世看著這兩位唇槍舌劍,心中暗暗盤算莫不是要打起來,要是打起來了我該幫誰,不對不對……他拍拍腦袋,這當朝重臣,怎麼能如此行事,實在是不文雅。
“咳咳……那什麼……王上說的明日日出之前,現在天也將暗,我等還是先解決手中要緊之事……其他的,有空再說,有空再說,不知二位大人……”
方世緩手開始打圓場。
幾片落葉從空中飄落,兩人眼神交鋒互不相讓。
“要不……在下去請王上來?”
方世撇撇嘴拿出來殺手鐧。
“不必。”
兩人同時出了聲,大抵是這異口同聲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洩氣,鄭昔澤偏頭,即墨清和倒是一如往昔,他朝著方世點了點頭。
“本相先行離開了。”
“左相慢走。”
方世連忙躬身。
鄭昔澤將一隻手覆在身後,也大步往前走。
“哎,鄭大人,你等等我……”
方世見鄭昔澤不理會他直衝衝往前走忙追上去。
“方大人不是說昔澤還在計較未提前告知之事,我既如此小肚雞腸,方大人作何要喊我?”
鄭昔澤還在生著悶氣,又被即墨清和將了一軍,這說話也不好聽了起來,倒是方世,被即墨清和一點明倒是明白了。
王上既然是下了最壞的打算,又何必說那些話惹王上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