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候與即墨清和從書房走出來時,弗圖和辰業一老一少,正在院中看星星,弗圖時不時與他說些什麼,聽到開門的聲音,兩人回過頭。
“爹,左相大人。”
辰業拱手行禮,弗圖站在一旁神情莫測。
“辰業,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與左相一同出發去往毓琴。”
安樂候開口道。
“是。”
辰業低頭應聲。
“弗圖大人,我們也走吧。”
即墨清和向弗圖示意。
月色之下,正是宵禁的時候,空曠的街道上卻有兩人並肩而行。
“左相明日要去毓琴?”
弗圖冷著臉問道。
“帶辰業一同去。”
即墨清和衣玦飄飄,仿若不沾絲毫塵埃。
“王上命你我鎮守王都,私去毓琴,便是抗旨不遵。”
弗圖話語中有些不滿。
“我並非私去,而是回傳王上密信,王上要查證辰良身份,如今既已證實,自然需要有人去送信,而我,就是那送信人。”
即墨清和拂袖。
“至於辰業,他是安樂候之子,辰良的兄弟,便是王上最好的武器。”
弗圖瞥了一眼即墨清和,見他神色清冷,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我猜,你知道辰良與巫醫族有關,並非空穴來風,你是否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證據,我的確沒有,但是……”
即墨清和頓了頓。
“我想,我應當是見過辰良。”
弗圖不解,即墨清和繼續說道。
“那時我隨師父遊歷時,曾在巫醫族小住,後來我見到辰業總有些熟悉感,直到你說辰業與辰良極其相似,我才想起,原來是在巫醫族見過這個面孔。”
“蘇素宜,辰良,這兩個人與巫醫族都關係密切,巫醫族最擅奇門蠱藥,如今王上身在毓琴,必定會徹查到底,她身邊只有鄭昔澤和方世,我擔心會出事。”
即墨清和提到稽薪,語氣不自覺的溫柔了些,弗圖是過來人,豈非不明白其中一二。
“即墨清和,我知你對王上的心意,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全然配合你,君主其位高聳,我望雲端之上有一知心人,你公子盛名,算無遺策,手段智計更是令旁觀者膽寒,你我同朝為官,說是同為百姓康樂,但我知道,你其實並非在意的是這萬里河山。”
弗圖揚頭出聲。
“剛剛在院中,我將王上在毓琴所遇之事告訴了辰業,他確實心智單純,只言王上或許需要便說要去毓琴為王上分憂。如今王上身在毓琴,我心中也很是不安,我本就不打算攔你,只是左相謀策難以讓人揣度……”
即墨清和停下腳步。
“當年弗圖大人與我同去旭日,歷經生死,清和本心,從來未曾改變過。”
弗圖深深的看了一眼即墨清和,轉身向前走。
“王都有我鎮守,你不必擔心。”
此時的毓琴行宮中,稽薪正在燭火前看著手中密報。
“凌音果然收服了菏澤守軍。”
稽薪有些滿意的點點頭。
“王上,夜已深了。”
爍格端著一盤點心前來,稽薪隨手拈起一塊酥餅。
“還真是有些懷戀清和的藥膳。”
她說著抬起頭看向爍格,難得放鬆下來露出少女神態,一雙眸子中滿是俏皮靈動。
“不如將他綁來吧,給本王天天做些藥膳就行了。”
“王上,左相事務繁重,怕是沒法只做些藥膳就行了,若是不做左相了,倒是可以像王上說的這樣……”
爍格邊幫稽薪整理奏章邊說道。
“不做左相了……”
稽薪吃了一口酥餅,倒是個新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