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
施樹德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此時的他已經滿頭白髮,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一般,時間的河流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他聽到呂方的問話,趕忙快步上前,低聲道:“夫人昨日遣人來說,潤性殿下上午會來求見。”
呂方聞言笑道:“喔!是潤性那孩子呀!那好,我且去梳洗一番,若是他來了,便立刻通傳進來,讓他在書房中等候!”
呂潤性坐在書房中,想起馬上就要見到已經多年未見的父親。心中不禁有些
忐忑。雖然他與呂方乃是骨肉之親,但俗話說‘天家無父子”,若說世間親情最淡的地方便是宮廷之內,這點在唐朝表現的更為分明,從開國時“玄武門之變”算起,整個唐代正常父子相繼的不會超過一個手掌之數。呂家雖然因為興起草莽之中,還沒有來得及形成那種上層家庭中的那種冷漠、以權謀利害為先的父子關係,但呂潤性想起自己即將與父親說的話,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大郎!”
呂潤性正在那裡思忖著,門口處突然傳來人聲,他趕忙站起身來,對進門來的呂方躬身下拜道:“孩兒拜見大家!”
“罷了,罷了!”呂方搶上前扶住呂潤性,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子,突然拍了拍對方結實的臂膀,大聲笑道:“短短數年未見,雛鷹就長成了一隻雄鷹了!好!好!不愧是我呂任之的兒子。我們父子二人同心協力,天下間事還有什麼做不成的!”
呂潤性見父親如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笑道:“孩兒這裡先恭賀大家擊破馬楚,生擄馬殷,成就大功!”
“那又算得什麼,我民力戶口數倍與馬殷,若非顧忌粱賊在北,早已平定了他,如今朱溫早死,其諸子皆弱,平定楚地不過是題中應有之義罷了。”呂方滿不在乎的拍了拍一旁的胡床,示意呂潤性坐下,笑道:“倒是你在壽州不戰而退梁軍,著實難得!難得的很!”
呂潤性聽到父親連番誇讚,臉色不由得漲紅起來,趕忙遜謝道:“孩兒這點微末本事,如何及的大人,還請大家多多提點。”
呂方聽到這裡,臉色突變道:“你這話倒是不錯,某今日是要好生提點一下你這小子。”
呂潤性聞言一愣,他也不知道為何呂方突然一下子變了臉,趕忙起身遜謝道:“孩兒敢請大家指點。”
呂方點了點頭,沉聲道:“某聽說你在壽州時得知下蔡將叛,便親領精兵,連夜冒雨行軍,擊破叛軍,斬殺賊首,將百姓遷回淮南,又毀掉下蔡此城,可有此事?”
“正是,還請大家提點!”
“你在此事上,用兵果決,進退有節,雖然有些行險,但也符合兵法上的‘奇正相間’,也是兵法的正道,便是孫吳在你這個位置上,只怕也是這般行事!不過——”呂方說到這裡,語意突然一變,厲聲道:“你現在不但是壽州主將,已為方面之任,還是一國儲君,若有個萬一,戰局尚可彌補,大位又有何人可以繼承?我這些年來含辛茹苦到頭來豈不是一場空,你這般做可是大大的不孝!”
天意 第686章 父子下
第686章 父子下
呂方這番聲色具厲的訓斥立即弄得呂潤性跪伏在地,連聲遜謝。呂方嘆了口氣,道:“罷了,你還年輕,最忌諱的便是倚仗血氣之勇,切切記住一句話,你老子我拼死廝殺半生可不是為了讓你也這樣拼下去,懂了嗎?”
“兒臣定當謹遵大家教導!”
“起來吧!”
呂潤性爬起身來,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呂方的臉色,確定父親此時的心情還不錯,便小心的咳嗽了一聲,將自己那日在寺廟中所見所聞悉數說於呂方聽。呂方聽罷了,微微皺了皺眉頭,突然問道:“某聽說崔潤州有個女兒不錯,你回來可曾見過?”
呂潤性突然被問道這個,臉上突然變得漲紅起來,旋即期期艾艾的答道:“孩兒回家時崔家小娘曾經與阿孃同來,再就是幾天前我來看望阿孃時遇到一次,一起吃了次晚飯。”
“哦,除了這兩次就再未曾見過了?”
“沒有,大家為何這般問?”呂潤性被呂方突然這般連續發問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哦,沒什麼!”呂方在確認兒子的勸諫和方才看過的崔含之的奏摺沒有直接聯絡後,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作為一個人主者,是非常忌諱手下利用身邊人影響自己的決定的。想到這裡,呂方笑道:“也沒什麼,你母親應該和你說過了吧,她對那崔家小娘頗為滿意,想要訂下這門親事,你也見過兩次了,意下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