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手中,這些鎮海軍莫不是難以突破湖常兩州間的山地,便由溧陽乘船東下,攻取義興這個淮南軍的重要防禦節點。想到這裡,那兩名軍漢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駭然之色,如果義興落入敵軍手中,就等於是切斷了前線那數十個巖砦裡的守軍的糧道,那些守兵進不得退不得,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為首那軍漢急促的問道:“你可知道鎮海賊有多少人,可有船隻?”
那麻衣漢子卻回答的含含糊糊,一會兒說有好幾百人,一會兒又說有兩三千人,也說不清楚有無船隻,顯然他已經被不久前的突襲給嚇壞了,那軍漢眼見得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便對同伴道:“此事幹系重大,不如你我將民夫散去,分頭去向前線守軍和義興城通報,說不定還能來得及。”
另外一名軍漢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分頭行事去了。
義興城下,此時一片忙亂,大群的揹著各種傢什的百姓正向城門處湧來,想要逃進城中躲避即將到來的鎮海軍。但是守兵卻是害怕這些百姓中摻雜有敵軍的奸細,並沒有大開城門,讓這些百姓進城,只開了一個小門,讓落在城外的一些重要人士進城。於是人們越發用力的向那小門擁擠而去,雙手捧著所有的財物向守兵哀求,好讓自己能夠進入城中,彷彿這樣就可以獲得安全一般,但是這些平日裡很好說話計程車卒此時卻一個個板著臉孔,揮舞著槍桿將他們推了出去,一副不可通融的模樣。終於人們發出絕望的咒罵聲,四散離去,只留下丟了滿地的雜物,鎮海軍的前鋒到了。
劉滿福看著遠處的義興城牆,人頭攢動,是在搬運各種守城器械,顯然自己的行動達到了突然的效果,位於第二線的義興守兵根本沒有想到敵軍會這麼突然出現,為了轉運物質方便,城外荊溪旁還有一座寨子,裡面存放從船隻上卸下來的物質,現在這寨子已經被點燃,火光沖天,顯然是因為來不及將其中的物質全部運進城中,守軍便將其燒掉,免得資敵,不遠處的荊溪水面上有著兩排木樁,這是被拆掉橋面的殘骸。
“淮南賊動作倒是挺快的,倒省了咱們動手了!”劉滿福裂開大嘴笑了起來,守軍的行動正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左右的地勢,回頭拿起一把鋤頭,快步走到一塊水邊的高地旁,發力挖出一塊土來,高聲下令道:“傳令下去,立即開始掘壕築牆,今天晚飯老子要在有壁壘的營地裡吃。”
陶雅騎在馬上,身後緊跟著數十名牙兵,自從得知王茂章出奔鎮海軍,廣德被破的訊息之後,他便將丟棄不必要的糧食和器械,領兵由徽寧道退回寧國縣,然後又由寧國趕往宣州治所,去保護這個淮南軍的重要作戰基地,為了提高行軍速度,他幾乎將可以丟棄的輜重都遺棄在徽州了,只有在這裡才能夠得到補充。
宣州,這座淮南道在大江以南的第一雄城,此時卻是一片混亂,街道兩旁到處是橫行計程車卒,卻並沒有一個普通百姓。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臨街的牆壁上雖然經過了清洗,但還是可以看到黑色的血跡和劈砍的痕跡,不時能夠在路邊的府門上看到懸掛的首級,從首級的顏色來判斷,這也就是兩三天內的事情。
陶雅看著兩旁的景象,心情十分糟糕,耳邊不斷傳來的牙兵們的私語聲,王茂章出奔,廣德失守的訊息現在早已在軍中傳開了,這對淮南軍普通士卒計程車氣不能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即使是陶雅本人,他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一下子變成這樣一個不可收拾局面,作為一名在戰場上廝殺了快二十年的老將,他經歷過比這艱難的多的局面,但是他內心深處第一次充滿了無力感。
“陶帥,刺史府到了!”隨行校尉的聲音將陶雅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嗯了一聲,從馬上跳了下來,突然一個恐怖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簾,刺史府門的兩旁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首級,有男人的,有女人的,甚至還有孩子的,這些首級被掛在牆頭上,形成了一副恐怖的圖畫。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的首級!”陶雅驚訝的問道,突然他認出了最近的一枚首級,不,應該是說這個首級的主人是誰。她本來是一個端莊的中年女子,可是現在那扭曲的面容讓其看上去十分恐怖,顯然她是在痛苦和絕望中失去生命的,這個女人正是王茂章的夫人,在她的旁邊還有王茂章的侄孫、妾室等等。
“誰?這是誰幹的?”陶雅憤怒的喊了起來,他那雙略帶棕色的眸子立刻變得通紅起來,即使是最大膽的老兵看到他這雙紅色的眸子都會嚇得骨頭打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王茂章背主投敵,依律應當族誅!”一名守門校尉上前解釋道,他一直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