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賊是打不過來的。”
那店主聞言停住了腳步,轉身問道:“這又如何解釋?”他在這裡也花了不少心力,每日裡賺到的錢也不少,如非是害怕鎮海兵打過來,自然是不願意將其棄之不顧。
那軍漢伸出手指在酒杯裡蘸了蘸,便在桌子上花了兩排平行的鋸齒線,解釋道:“前線那邊山勢崎嶇,兩邊都把著巖砦,雙方的陣地犬牙交錯,若是一支兵先退了,那剩下的只怕就會被切斷糧路,只有投降的份了。看那形勢,至少一兩個月內是退不下來的。”
那店主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原來由於湖常二州的邊境是崎嶇的山地,鎮海軍選擇的陣地又十分險固,淮南軍進攻時無法從正面攻克對方的陣地,於是淮南軍則派出輕裝步兵從小路從側面繞過去,為了應對淮南軍的進攻,鎮海軍也不得不派出兵力向側面延展自己的戰線,於是乎雙方的陣地相互對峙,犬牙交錯,陣地和陣地之間都在相互掩護側翼和己方的交通線。由於雙方的軍隊都分散在綿延數十里的數十個巖砦中,在地形崎嶇,交通十分不便的戰區上,同時從所有陣地撤兵在通訊條件十分原始的當時又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先撤兵的一方都會導致有許多落在後面己方軍隊被隔斷,一旦被隔斷,守軍就只有在餓死和投降做出一個選擇。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對於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是幾乎不可能的選擇。
雖然那店主還沒有完全明白軍漢的解釋,但是知道鎮海兵不會立刻打過來讓他的心情開朗了不少,於是他又取了兩壺酒上來,以示對那兩名軍漢的謝意。茅棚裡的氣氛立刻熱烈了起來。
為王前驅 第502章 常州(2)
第502章 常州(2)
這時外間傳來一陣喧鬧聲,店主轉身一看,卻是又有一行人到了,趕緊對客人道了聲謙,自去外間招呼生意。這兩名軍漢剛剛對飲了一杯,卻看到那店主又跑進來了,一副驚惶的模樣,口中連聲道:“不好了,不好了,鎮海軍打過來了!”
“休得胡言,我們兩個剛剛從國山城回來,守得好好的,哪來的鎮海賊!”那兩個軍漢霍的一聲站了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橫刀。
那店主看到寒光閃閃的白刃在眼前晃動,立刻倒退了兩步,一邊雙手連連晃動一邊解釋道:“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是剛剛跑過來的那些人說的,二位問問他們便知!”
那兩名軍漢冷哼了一聲,伸手將那店主推倒一旁,快步向屋外走去,只見外間已經是一片混亂,幾十個民夫如無頭蒼蠅一般,正四處亂跑,笨手笨腳的驅趕著驢騾上路,偏生好幾頭驢子發了倔性子,說什麼也不動,只是大聲鳴叫,便好似一鍋滾粥一般。
那兩個軍漢看到這般景象,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為首的那人解下皮鞭打了個響鞭,響徹全場,才高聲喝道:“亂什麼,都皮癢了嗎?都給我站好了,再敢亂動的,便讓他嚐嚐老子清水蘸皮鞭的味道。”
那些民夫看到軍漢們手中的皮鞭和雪亮的橫刀,紛紛停了下來,有個膽大的怯生生的答道:“二位軍爺,不是我等不遵號令,乃是鎮海賊打過來了,我們若是不跑,被裹挾了去,只怕性命難保!”
“放屁,誰跟你說鎮海賊打過來了。咱們昨天剛從國山城那邊回來,那邊如何你難道沒看見,就這麼一轉眼就打過來了?快把哪個亂嚼舌頭的殺才指出來,某家今天就讓他好生吃點苦頭。”那軍漢一邊呵斥,一邊抖著手中的皮鞭,發出威脅的聲音。
“是他,就是他說的!”方才說話的那個民夫立刻指向一旁的那個麻衣漢子,四周的民夫立刻散開來,只將那麻衣漢子落在當中,好似生了瘟病一般。這般一來,那麻衣漢子只覺得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連連叩首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哪個要你的腦袋,快說實話。”那軍漢一把將麻衣漢子提了起來。原來此人也是淮南軍徵發的民夫,運送軍資到前線後返回義興,在經過荊溪時,卻正好碰到鎮海軍的前鋒,在鎮海軍輕裝部隊的突襲下,押送的淮南軍士卒很快就被砍倒,民夫們大部分被擒獲,若不是他是當地人,熟悉地理,也逃不出來。
那民夫所說的荊溪乃是常州境內的一條溪流,其在義興城西的部分又名西溪,乃是發源於廣德、溧陽、金壇與義興縣西面的一些溪流彙集而成,向東而流,繞過城南之後分為兩條,一條向東流入太湖,名為東瀉溪,另外一條北達常州治所,又名漕河。這條河流乃是從宣州通往常州的重要通路,平日裡溧陽運船,皆由此河,自古便是溧陽與義興之間的重要水路。如今宣州那邊戰況不明,也不知溧陽是否在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