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夜能行兩百里山路。”說罷,他爬起身來,走到那驢車旁,雙臂拿住車轅,一發力竟然將那炭車舉了起來。
“好,好,快放下來。”呂十七見狀,不由得笑得合不攏嘴了,這裝炭的驢車製作的十分粗笨,兩個輪子竟然連輻軸都沒有,完全就是兩塊實心的木輪,整個車的重量加起來只怕不下兩百斤,想不到這漢子竟有這般臂力,又熟識山林,真是個當兵的好材料。想到這裡,呂十七笑道:“那好,你先回家中,央村中的保正給你寫份保書來,明日便到府中來,便在軍中當兵吃糧如何?”
屠武趕緊跪下磕頭道:“多謝老丈抬舉。”
杭州城外,靈隱寺,在呂方圍攻杭州之役中,範尼僧將廟中殿堂拆了個一塌糊塗,將材料當做建造攻城器械的材料,可這幾年來,隨著呂方治理兩浙日漸成效,民眾生活也漸漸安定富裕,來到此處燒香朝拜之人也日漸多了起來。隨著香火的繁盛,靈隱寺也逐漸修繕了起來,雖然還遠不能與昔日的勝景相比擬,可也恢復了幾分舊日大叢林的景象。
可是這天來燒香朝拜的信眾卻驚訝的發現,老方丈玄機一大早就在山腳下的迎客庭守候,到好似在等什麼要客一般。更奇怪的是,這老和尚還有隨行的僧侶身上穿的袈裟都是補丁疊補丁,好似路邊的乞丐一般。按說雖然最近的度田料民之事,靈隱寺的僧戶和寺產被分割了不少,可信眾的捐獻也不少,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積蓄,寺中的僧人一身袈裟還是有的,更不要說身為一寺之主的主持玄機了。
待到了中午時分,等候的玄機和幾個心腹僧人都已經被冬日的冷風吹得臉色發青,不住的流著青鼻涕。他們這些高階僧侶平日裡養尊處優,哪裡吃過這般苦楚,若是往日裡,早就找個藉口,躲到路旁的佃戶家中點上火堆歇息去了,哪裡會在這裡苦熬,可是今天卻是出奇的很,上至主持玄機,下至接引僧,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四面透風的亭子中,十幾道目光都死死的盯著官道上。
“終於來了!”接引僧的耳朵最為靈便。果然,不一會兒,一隊人馬便從官道那邊行了過來,前面的騎手打著一面白邊紅旗,當中繡著一個“呂”字玄機趕緊領著手下僧侶來到道旁跪下,齊聲喊道:“貧僧拜見呂相公!”
為王前驅 第460章 哭窮(2)
第460章 哭窮(2)
“罷了,都起來吧,這些日子也勞煩諸位了!”為首的那人從坐騎上下來,伸手扶起玄機,此人身著錦袍,正是呂方,自從沈麗娘產下幼子以來,他抽得出空便趕往靈隱寺,探望母子二人,他好幾次都開口想要勸說沈麗娘搬回府中靜養,也方便些,可平日裡十分溫順的麗娘不知是什麼緣故,執拗的很,只說這靈隱寺中清淨的很,又有菩薩庇佑,一定要呆到滿月以後才肯回城中去。呂方雖然不信什麼菩薩庇佑的鬼話,可這山間空氣新鮮,無人喧鬧,便和後世的療養院一般,產婦生產後往往心情容易抑鬱,便依了沈麗娘,自己在杭州城與靈隱寺間奔走。
“豈敢豈敢!呂相公說的哪裡的話,貧僧等不過是盡了本分罷了!”玄機臉上滿是諛笑,隨即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道:“公子出世之時,赤霞滿天,紅光入於室中,香氣瀰漫,有此吉兆,將來定然是貴不可言啦!小寺能夠做公子的出身之地,那是榮幸之極呀!”
聽了玄機的話,呂方身邊幾個聽到的親兵臉上都是喜色,隨著唐昭宗死去的訊息逐漸被傳播開來,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明白這大唐的三百年江山就要到頭了,在這個鼎革之季,誰都希望跟隨的主公能夠一統天下,至少也能割土為王,自己也能夠當個從龍之臣,蔭庇子孫,聽到這主持說的這麼有鼻子有臉的,莫不是這二公子將來是九五之尊的命數。倒是呂方臉上神色倒是怪異得很,倒好似走路不小心踩到了臭狗屎一般。
“自己以前讀歷史書每次讀到描述帝王降生時各種異象時,還經常嘲笑那些編史書的傢伙也不變變花樣,幾千年來都差不多,想不到今天竟然落到自己兒子身上。”呂方心中暗忖道,他自然不信那個玄機和尚的鬼話,可偏偏又不能當面揭破,畢竟這個謊話對自己還是有點好處的,只得強笑道:“想必是時候湊巧,霞光正好照到產房罷了,犬子豈有那等貴命,主持想必是搞錯了。”
玄機見呂方這等模樣,心下不由得打起了鼓,這呂相公眼看是要做兩浙王的人了,為何對自己方才的那股子造勢的話好像並不高興的樣子,他本是個極精明的人,心念閃動間,突然想到:“糟糕,好像呂相公早已立了嫡子,我說這個次子貴不可言,那那個嫡子又放到哪裡去呢?”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