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無波而恬淡的雙眼和聲音要李世民留下來,並講述給他一個關於冰藍桃紅的對決故事已快耗盡她全部的力量。
“我們說話,至少說說話。不然,看不到他們的最後,我們的最後就到了。”
“嗯。”
“長孫大人說這是一場註定不能贏得的對決,因為包括他在內,他們都有了情障。”
“嗯。”
:“長孫大人說我們也絕不會輸,因為他們將獻祭自己所有,只為阻止龍淵與血誓相合;而只要它們不能相合,我們就還有最後的也是最大的希望,因為我有絕對意志,來自什麼宇宙亙古超乎一切的魔王意志,這樣不可毀滅的意志所在,甚至可以讓我成為未來那柄龍淵劍和血誓的唯一主人。”
“嗯。”
“長孫大人說我不是魔王意志,而只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再復魔王意志的人類;且,現在還更是一個太小的遠不能承載萬分之一那般意志的人類的孩子。”
“嗯。”
:“所以,為了未來,我必須脫出此刻這場對決;所以,為了人世,我必須放棄眼前所重。”
“你——”意識剎那回轉,儘管將雙眸移向李世民的動作是那樣遲緩,就像空白的腦海裡再找不出隻言片語。
你——
你——
要怎樣呢?
“我——”她沒說出的,李世民全部明白,所以在迎向那樣的茫然時也同樣的有一刻茫茫然。
但下一刻,劍光與龍吟的凌厲淒厲裡,握一握拳,閉上眼,再睜開眼,雙眼裡的光芒豁然間就閃耀進了長孫玉晚的雙眼。
隨之揚起,是他的眉,那有一些些遠山的蒼秀卻更有著鷹的飛揚劍的銳利的眉:“我知道,長孫大人還說過一句話——沒有絕對,所謂註定也只是一種力盡後無力的妥協。
既如此,理所當然,便縱是長孫大人也不會全對!
既如此,理所當然,我們可以做的,除了等待還該有期待!
期待,這一場註定不能贏得的死亡夜宴就在下一個剎那,我們眨不到一眨眼的剎那就忽然之間,有了轉機。”
“期待。”目不轉睛,看著李世民那不屈一切既定、傳遞無限生機與不絕希望的眉與眼,是真真切切的被盅惑,長孫玉晚笑,仍是蒼白卻如此美麗:“是的,我們,還可以期待。”
是的,期待。
為什麼不能夠期待呢?所有那些未知的,在最後的結局到來以前,每一個剎那都可以有不一樣的可能存在。
於是,每一個接下來剎那,無論的驚心動魄,卻都可以,真真切切的去期待!
龍淵 章二十二 飛花(下)
* *
“父親,這些年來,無忌很想你。”
在長孫晟的腳步終於再次邁開以前,光影閃過,一個紫衣的少年已立在他的眼前。
十四歲的少年,身架中猶顯單薄,可是神色淡定容顏俊美,長身玉立的姿態裡已儼然成人。
“父親,有些認不出了麼?是啊,那時候,無忌還只個不足十歲的孩子。這一轉眼,就是七年,真的沒想到,要和父親分別這樣久。”
負了劍的少年,眼中依稀淚光和著不曾掩飾也無法掩飾的慕孺之情,他的笑與他的淚一樣真實,是因為見到了他的父親站到了他父親的眼前?
可是,淵亭嶽峙,他站在他的對面,他是長孫家的一員,他是,那個來承接他不甘心魔的那個人。
“父親,因為有您這樣一個父親,無忌一直都很幸福和驕傲。可是你不快樂,尤其和母親分開以後,您就再也不曾幸福過。”
桃紅色花瓣飛舞,不再委落的時候是如此美麗到極致,儘管陣中央那舞起的女子隱隱有哀傷繾綣,可幸福與希望的味道怎麼也遮不住。
多久多久以前,他擁了那女子入懷,陪了她共看那些暮晚風景,以及,暮晚風景裡那群嬉戲的孩童。那樣的恬然,叫他以為遭遇了天長地久。
“父親,無忌不知道,怎麼就會走到了這一天,更不知道,究竟是誰做錯了什麼。只,無忌可以確定,開始到最後,您不曾錯——於無忌而言,既是父親想就是應該的。”
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了,當您站在那一邊的時候。我確信,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有絕對的理由——這是誰在說話,這樣堅定的語氣像在誓言一個信仰?
“如果,父親確定了走過去,執住了母親的手是您最想要的,那麼,父親便請去吧。無忌,不能陪父親前去,卻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