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連忙攔住他,阻止道:“殿下,不可。”
太子道:“無礙。”說著看了滿身狼狽的皇帝一眼,道:“哪有做兒子的看著父親受苦,卻置之不理的道理。”就是為了名聲,他也不能不顧皇帝。
他正要再次邁腳,這時穆英和陳靖卻已經帶領著人馬從宮外走了進來。兩人一左一右的走到了太子的旁邊,而隨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被侍衛擁著進來的惠王李瓏。
惠王看著挾持著皇帝的皇后,彷彿極為失望的道:“母后,你為何要這樣做。快放了父皇,或許父皇還能留您一條生路。”
皇后看著他道:“瓏兒,母后這都是為了你。”
惠王哽咽著聲音道:“可是母后,這卻不是兒臣想要的。兒臣是想要成為皇帝,但卻是希望能和三哥公平競爭,而不是這樣。”說著又極為痛心的道:“母后,兒臣如愛著您一樣愛著父皇,您如今和父皇兵刃相見,讓兒臣情何以堪。”
太子嘲弄的輕哼了一聲,其他人也知惠王和皇后這是在做戲,亦是不做聲。
太子自然能看出這母子兩人的目的來,他故意示弱,讓惠王和皇后以為自己漸漸控制了朝廷,或許一開始她們被勝利衝昏了頭沒有看出門道來,但後面必然有所覺悟。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回頭便是死路一條。
這一場宮變,從頭到尾只看到皇后一人,惠王卻未見身影。若是成了,惠王登基為帝,若是失敗,惠王再出來演一場大義滅親。哪怕誰都知道這是在演戲,只要給了皇帝原諒惠王的理由,惠王便還有一絲生路。
而皇后跟皇帝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也的確摸清了皇帝的性子。在不會威脅到自己皇位的前提下,皇帝無論對太子還是對惠王都是還有幾分父子之情的。而經此一事,惠王沒有了勢力,皇帝自然要念起惠王從前的好來了。這便是皇后安排給惠王的生路,不得不說,真是煞費了苦心。
而正如太子預先的一般,皇后此時開口對惠王道:“母后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說完不忘對皇帝道:“陛下,沒有您的調遣,太子便能令地方武將帶領兵馬回京。您說,這天下還是您的天下嗎?”
真是臨死都不忘離間皇帝和太子一下。
而皇后說完,接著又道:“臣妾與陛下做了十幾年的夫妻,眼看著臣妾是活不成的了,陛下如今一個傀儡皇帝做得也沒意思,不如跟臣妾一起去吧。”
說完舉起手中的劍,正要往皇帝身上刺去,而就在那千鈞一髮之時,她身後的劍光閃了一下,一把常常的刀劍便刺入了她的身體。
皇后手上的劍落下來,接著痛苦的捂住被刺穿的腹部,回過頭來看著還拿著劍柄,滿臉是淚的惠王,皇后沒有驚訝,也沒有傷心,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而後倒在了地上,睜著眼睛看著眼前不斷的暗淡下去。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她還是貴妃,已經病入膏肓的朱後睜著眼睛狠狠的對她道:“郭隱,就算你能成為繼後又如何,你永遠贏不了我,我活著你要被我踩在腳下,我死了,我的兒子一樣能將你踩在腳下。”
她那時候不信,憑什麼她要被她踩在腳下,她要成為皇后成為太后,她的兒子以後要成為皇帝,她的兒子會將她的兒子踩在腳下。
而如今才明白,她果然還是沒有贏過她。她甚至要讓自己的兒子親手殺了自己,才能換得一絲活命的機會。她輸得徹底。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朱曇,活著我沒有贏過你,如今我去地府找你,到了地府我要再和你比一場。
而惠王看著倒在地上的皇后,雙膝慢慢的跪了下去,眼淚在臉上流淌下來,喃喃喊了一句:“母后。”
而皇帝看著皇后,亦是嘆息的閉上了眼睛,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十幾年的夫妻,皇帝對她不可能沒有半點情義。
而太子睜著眼睛看著這一切,臉上卻無半點表情。用弒母來表現一場大義滅親,換得活命的機會,無論是惠王還是皇后,都是狠絕了。若是換他,可下不了這樣的狠手。
太子對身邊的穆英使了使眼色,穆英點了點頭,揮手令人將惠王和張疇等人帶了下去。原本站於皇后身後的侍衛,隨著皇后的死去,早已放下了刀劍。
太子讓人扶起了皇帝,走過去對皇帝行禮道:“父皇,您沒事吧。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英武挺拔,與朱家的人很像,有著朱家人的血性。曾經他懼怕他與朱家人的相像,所以哪怕不得不封了他為太子,但卻與他不甚親近。而如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