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走了出來,排成一排擋在前面,在跟著是一身皇后宮裝的郭後昂首挺胸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的身後,跟著的是被帶刀侍衛挾持住的皇帝,皇帝的神情顯得有些狼狽。
含章宮內和宮外是一地屍體,血從屍體上留了出來,染紅了含章宮的青石紅牆,有血到了太子的腳下,太子也不閃開,仍由它染紅了鞋底,他的身上,亦是帶了些許血跡。
皇后看著站在含章宮外的太子,一身戎裝的楚國公和魏國公站在他的兩旁,如同兩座大山護衛著他,而在兩位經過沙場的國公面前,太子的氣勢依舊無法被掩蓋,氣勢逼人,氣勢蓋天。
皇后看著站在太子身後的各部尚書和內臣閣老,以及金吾衛等上直六衛,卻是半點不驚訝。
她早該想到,她早該想到,太子經營了十幾年的勢力,怎麼可能被她和瓏兒幾夕之間瓦解。那也不過是太子示弱給他們看的障眼法而已,
她本是打算令上直十二衛奪了宮,外頭有武定侯洪英掌控的京衛所,太子雖掌控了地方的兵權,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只要她挾持了皇帝,將太子騙入了宮中就地解決,再逼迫皇帝寫下退位詔書,有內臣閣老和六部尚書見證,有傳位詔書在手,便是過後各地兵馬入京,那也是亂臣賊子。
何況太子已亡,群龍無首,瓏兒趁機登基,他們見大勢已去,未必肯再入京趟這趟渾水。只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利益,誰做皇帝不是皇帝。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守衛皇宮的上直十二衛中,有六衛最終反戈,她以為掌控在手心的六部和內臣閣老,除了兵部尚書之外無一例外都是站到了太子的身後。他和瓏兒辛辛苦苦扶持上位的,竟然全都是太子的人。
魏國公看著站在宮門前的皇后,開口道:“皇后,謀反篡位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快放了陛下,陛下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或許能饒你性命。”
皇后看著他道:“魏國公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到了現在,本宮還能回頭嗎?”
被帶刀侍衛挾持住的皇帝此時嘆了一口氣,十分失望的對皇后道:“皇后,朕自認為這些年對你信任有加,不曾虧待過你,沒想到你卻做出這樣的事來。”
皇后眼睛崩裂出恨意,怒目瞪著他道:“陛下,這些年你將我和瓏兒當成什麼你心裡最清楚,刀用鈍了就想扔,陛下,可沒這麼容易。”
楚國公看著皇后道:“皇后娘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謀朝篡位是失道之行,註定不能成功。如今內臣閣老和六部尚書皆在,你的罪行已矇蔽不了世人,還請回頭是岸。”
皇后道:“那可不一定。”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能成功,謀朝篡位又如何。
她盯著宮外漸漸將她包圍的金吾衛和羽林衛,心道,沒有關係,她還有京衛所的人馬,只要京衛所的人進了宮裡,她還是有機會勝利。
而在這時,一個戎裝的侍衛走了進來,跪到太子面前,道:“殿下,穆總兵和陳總兵已經領著雲南四川兩地衛所的兵馬將京衛所的逆賊截殺在了皇宮外面,並擒住了賊首洪英。”
太子揮了揮手令他下去,而後看著皇后道:“皇后,大勢已去,你該認輸了。”
皇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而她身邊的兵部尚書張疇亦是差點軟倒了下去。好一會之後,張疇才強支著身體道:“太子,沒有兵部的調令,地方武官不得帶兵回京,你如此……”
兵部侍郎柳文此時出列打斷他道:“大人,兩個月前,兵部已經下發了調令,令穆英、陳靖兩位總兵進京擒賊。”
張疇道:“沒有兵部的璽印,你怎麼會……”
但說著他卻沒有說下去,兵部的印璽雖然是他這個尚書在保管,但柳文老奸巨猾,自有辦法偷了印璽改了印。
大勢已去,果真是大勢已去。
但皇后卻仍是不肯輕易認輸,奪了侍衛手中的刀劍,親手挾持了皇帝,對太子道:“老三,成王敗寇,本宮無話可說。但本宮倒是想看看,六部朝臣,內臣閣老都在旁邊看著,你能不能罔顧你父皇的性命。若想讓陛下活命,就拿你來換。”
皇后自然也知大勢已去,此時也不過是刻意為難。他若過來換了皇帝,皇后不會放過他,他會有性命之憂,而若不過去交換,罔顧皇帝性命,此時朝臣在旁邊看著,他必然要留下一個不孝不悌的名聲。大齊以孝治天下,不孝的名聲必然會給他的為政生涯留下缺點,就是百年之後,史官也會編排出什麼來。
太子嘲弄一般的看了皇后一眼,他並不懼怕她。
他邁著腳步正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