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碗裡的飯還有呢,這要夾菜,還不能給他一份?
幽颺似是最無意,可大家都有反應,他這個沒有反應太奇怪了,還是這麼個剔透的人。
只有葉若宸,真真正正的伸著他的筷子不斷的進攻面前的醬肘子,笑的一臉幸福燦爛。
姨娘坐在月棲身邊,拿眼睛看著我,筷子一夾,菜進了月棲的碗裡,還外帶示威性的對我揚了揚下巴。
我才不會重蹈覆轍呢!!!
不自然的收回手,直接把菜塞進自己的嘴巴里,我大嚼著,“好吃,夜的手藝就是不同,真好吃。”
所有無形的壓力頓時從我身上消失,所有定格的動作也在一瞬間恢復,各人埋首自己面前的碗,無聲的吃著。
看了眼柳呆子,他已經推開了面前的碗,無聲的站了起來,衝著大家溫和的點頭,“我吃飽了,爐子上還燉著藥,先過去了。”
他面前碗裡的飯,根本沒動什麼,剛才扒了兩口飯,桌子上還散落著不少飯粒,嚥到肚子裡的只怕數都數得出來。
“等等!”我剛出聲,剛剛才消失的那種無形壓力猛的一下又再次回來了,所有進行中的動作又一次被點穴般的停住了。
背脊一寒,我呵呵的乾笑著,“那個,熬好藥要多久?我讓人去取。”
長長的睫毛扇了扇,他搖搖頭,“不用,熬好最少還要三個時辰,明天早上我讓人送去穆公子房裡,今夜就不用等了。”
“哦,哦。”我不敢再說什麼,只能縮了縮脖子。
無形的壓力再一次消失,我長長吐了口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走出飯廳,不敢在說一句話。
只是忽然間,大好的胃口突然沒有了,我也乾脆的丟下筷子,“你們吃,我飽了。”
鏡池斜眼一飛,“飽了要走嗎?”
屁股才剛剛抬起來,很快的又粘了回去,我極其自然的搖頭,“不走。”
“哎……”流星一聲長嘆,“我還說如果你走的話,順便叫個伺人去御膳房準備些菜晚上送去柳神醫的房裡,剛才沒吃多少呢。”
“我以為楚燁多少對人家有些內疚呢,跟在身邊無怨無悔伺候這麼多人的湯藥,居然這妻主都不關心人家吃飯了沒有,真虧是這麼多人的救命恩人呢。”難得的連子衿都開了口,眼睛是逗弄著清音,話語分明是衝著我來的。
幽颺抬頭,輕嘆了聲,“記得交待下不要做帶發之物,不然傷不易好呢。”
澐逸清忽飄渺的點了下頭,“我看他手不方便,什麼麵條之類的就不要做了,弄些湯圓水餃蓮子粥方便用勺的。”
月棲也優雅的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記得他偏愛甜食,弄些糕點也可以。”
這,這都是怎麼了?
剛才我動筷子,全拿眼睛斜著我,現在又說我不關心呆子,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那麼熱鬧,到底唱的是哪出?
勢單力薄,我做什麼都是錯啊,哎……
只有夜,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自我吃著他的飯,那狹長漂亮的眼睛偶爾眯著時,閃過一絲看好戲的光芒。
我撐著桌子站起身,“好吧,好吧,我去。”
留在這,不過是大家玩笑的物件,索性藉機跑了去看看柳呆子算了。
“不用了,我做好了紅豆湯圓,還另備了白糖糕,你一會直接隨我去廚房。”夜終於悠悠的開了口,不出意料之外的是那種慵懶中帶著調侃,逗弄的聲音。
都準備好了?
那個從來不吭聲,只知道看書熬藥的男子,什麼時候竟然籠絡瞭如此多的人心?就連我以為清高到對萬事不過問的月棲都留意到了他,澐逸開口叮囑,子衿打抱不平,幽颺的關心,如此齊刷刷的表態,太稀罕了。
更別提那個把自己的手藝當做寶,絕不為他人做飯的夜。
到底是我出問題了,還是他們出問題了?
夜輕輕哼了聲,“你以為我們是你嗎,沒心沒肺的,在座的誰沒受過他的恩情,沒佔過人家便宜?任勞任怨不聲不響,再不照顧點我們不是和你一樣了?”
我翻著白眼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是誰剛才一陣一陣的陰風嚇的我不敢動彈。
“剛才還以為楚燁會照顧下人家幫忙夾個菜什麼的,居然丟進自己嘴巴里大嚼,太沒人情味了。”鏡池一聲嘆息,流星鄭重的點頭。
幽颺撫上自己的唇,低低的笑著,“剛才我還以為楚燁反應過來,準備叫人留下來照顧下呢,居然是問藥什麼時候好,真讓人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