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偶爾有事尋來,像紅豆這種夫人院子裡的二等丫鬟,哪有不給臉面的,更何況朱顏原本就是大丫鬟放出去的。
田氏臉上血色褪盡,恨聲道:“賤婢!”
紅豆顫巍巍伏在地上,一味抽泣。
羅天珵翹了翹嘴角,沒有紅豆,還有黃豆、綠豆、黑豆,馨園那麼多下人,總有一個那日有事不可能去藥房的,他不過是要田氏親口說出這個人,令謊言不堪一擊罷了。
“去請二公子、三公子過來。”
甄妙深深看了羅天珵一眼,隨後低下頭撫弄著衣角,心中一沉。
世子要三郎過來做什麼?
想到二郎面不改色往人身上潑髒水的品行,她隱約有些明白了。
世子恐怕是想讓三郎更加看清二郎的真面目,然後兄弟徹底反目吧?
明知道羅天珵這樣做,也不算錯,甄妙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惆悵,就像他當時回答二叔的那番話一樣。
不多時,二郎和三郎先後進來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沖喜
人證俱全,辯無可辯。
二郎跪下,後背挺得筆直,像一株青竹,啞聲道:“是兒子做的。”
他形容憔悴,竹青色直裰寬鬆了不少,頗有幾分弱不勝衣之感,比較起來,因為在兵營操練而變得臉龐黑紅、身材壯實的三郎就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了。
“二郎,你說真的?”羅二老爺聲音抬高,到現在還不相信他最得意的兒子能做出這種事來。
“是,是兒子做的。”二郎閉了閉眼,睜開後,下意識看了三郎一眼,“祖母病著,家裡紛紛亂亂的,要是再出什麼事兒,怕祖母受不住打擊,兒子就想了這個主意。且兒子也有私心,大妹去了,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將來父親的庶子生出來,如果能少出現在人前,對母親的身體也有好處。”
他說到這裡,深深看了田氏一眼,道:“兒子已經失去了嫡親的妹妹,不能再失去母親了,父親要責罰,就責罰兒子吧。”
羅二老爺舉起手要打,田氏撲過去,攔在二郎身前喊道:“老爺,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是我身子不爭氣,才讓二郎眼看要科考了,還要替我操心!”
說到這裡頓了頓,意有所指地提醒道:“老爺,二郎說的對,現在家裡人多,紛紛亂亂再鬧出什麼事來,那該如何是好呢?”
她這話說的含糊,可羅二老爺和甄妙夫婦都聽明白了
三郎冷眼旁觀著二郎唱作念打。只覺自己像是隔絕世外,有種看荒唐戲的感覺。
等羅二老爺下意識向他這裡看來時,才恍然驚覺。原來都這個時候了,他的好二哥還在算計他!
說祖母病著,家裡人多紛亂怕出事,這是暗示爹孃,怕他這個從兵營回來的人,做下那沒人倫的醜事吧?
這樣一說,羅二郎還成了用心良苦的大孝子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再沒出息,再情難自禁。也斷不會和父親的女人再有什麼交集!
三郎攥了攥拳,很想把二郎那張無恥的麵皮揭下來,可看清父母的神色,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這就是他的父母。就算他揭穿了,恐怕也會認為是他往羅二郎身上潑汙水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等祖母一好起來,他立刻回兵營,就看看這個家能髒臭到什麼地步吧。
三郎眼底褪去了溫度,又恢復了冷眼旁觀的樣子。
“父親,請您責罰兒子吧。”二郎不知從哪裡居然摸出一根長鞭來。
甄妙定睛一看,好麼。那長鞭是藤條編的,上面葉子還新鮮著呢,二郎這是有備而來啊。
羅二老爺捏著藤鞭。心中對二郎又氣又惱,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滋味,長鞭舉了又舉,到底沒捨得抽下去。
他把藤鞭狠狠摔到地上,眼角餘光恰好看到漫不經心站著的三郎,當下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了過去,口中罵道:“逆子。若不是因為你——”
“老爺!”田氏大喝一聲,截斷了羅二老爺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三郎穩穩抓住羅二老爺褲腿,語氣平靜無波:“父親,當心閃了腰。”
羅二老爺彎腰想把藤鞭抄起來,甄妙終於看不過去道:“二叔,現在犯錯的是二郎吧,您是不是打錯了,還是因為他們是雙生子,認錯了?”
羅天珵看甄妙一眼,有些無奈,又有些生氣。
什麼時候,她這麼關心三郎死活了?
三郎眼底閃過詫異,表情微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