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是羅二老爺的怒喝:“胡說八道!”
他抬腳照著小廝心窩踹去。
小廝被踢個正著,當即吐了一口血。
他還不解氣,再踹,被羅天珵攔住。
羅二老爺氣急敗壞:“大郎,這奴才秧子汙衊你兄弟,你還攔著我?”
羅天珵語氣冷冷的:“二叔,還是聽他把話說完。”
小廝強撐著上半個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世子爺,小的這次沒有說謊,真的是二公子交代的,他拿了一百兩銀子給小的,還拿了一根老參,讓小的給祖母調理身體。”
羅天珵示意侍衛把小廝帶下去,片刻後又帶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外院藥房的賬房,另一個是田氏院子裡的丫鬟紅豆。
紅豆被五花大綁著,口中還塞著汗巾子。
田氏一見紅豆,臉就白了。
這紅豆是她曾經的心腹大丫鬟朱顏的親妹子,自打朱顏被燒光了頭髮丟了大臉,就一蹶不振了,去年她打發她嫁了人,紅豆就是那時候進院子的。
想著朱顏也是可惜了,她很給這丫頭幾分體面,年初的時候就提了她當二等丫鬟,在那些苦熬資歷的丫鬟中已經算是難得了。
莫非,這事還真和二郎有關?
那賬房一進來,就老老實實的攤開賬本,指著一處道:“這是馨園這大半年來領取的老參。”
羅天珵接過賬本,遞給羅二老爺瞧:“二叔您看,自打二嬸年初身子不大好,每月從藥房領一支老參,前幾天卻多領了一支。”
那賬房瞥了紅豆一眼,道:“聽藥房的學徒說,當時是馨園的姐姐來領的,說大姑娘沒了,二夫人受不住,身體不大好,所以多領一支。不過那學徒家裡老孃病了,告假回去了。”
“這與二郎何干?”羅二老爺依然不相信,五個兒女中,最令他驕傲的長子,會與內宅陰私扯上干係。
羅天珵揮手讓這二人出去,看向田氏。
田氏白著臉,嘴唇微抖,強自鎮定吐出一句話來:“是,是我叫紅豆去領的,當時得知元娘沒了的訊息,我實在撐不住了。”
羅天珵似笑非笑:“真的是二嬸叫紅豆去領的?”
甄妙冷眼旁觀,心中微動,總覺得世子這話問得有些古怪。
田氏急於替二郎遮掩,忙點頭道:“不錯,我還記得,那日紅豆領回來後,我見她出了一身汗,還特意賞了她一隻銀戒子。”
田氏這話是說給紅豆聽的,暗示紅豆只要順著她的話說,以後定少不了她的好處。
這婦人的心思,也足夠曲折了。
羅天珵心中冷笑,面上卻淡淡的,目光流轉,斜睨了一眼紅豆,這才道:“二嬸這話,倒是令侄兒更困惑了。”
他吩咐那侍衛:“把人帶進來。”
珠簾響動,出現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田氏定睛一看,失聲道:“小桃?”
“這是怎麼回事兒?”她看看小桃,又看看紅豆,越發不解。
小桃跪了下來,說了一句話:“老參是婢子去領的,領回來後,交給了二公子。”
“賤婢,休得胡說!”田氏抬手給了小桃一個耳光。
小桃捂著臉,哽咽道:“夫人,婢子也是沒有法子,世子爺查下來,實在是瞞不住了。”
“大郎,我是你二嬸,難道你寧願相信這賤婢的話,也不相信我的話?是我派紅豆去拿老參的。”
羅天珵挑挑眉:“那二嬸能不能回憶一下,是那日的大概什麼時辰派紅豆去的?”
田氏微怔,心念急轉。
二郎素來心細,如果真是他打著自己的幌子多領了一支老參,那派人去領老參的時間,應該和往常自己派人去領的時間是一樣的。
她心一橫,道:“這領東西,都有個規矩,自然是每次去領東西的那個時辰了。”
羅天珵翻翻藥房賬房留下的賬本,笑道:“這上面倒是記著呢,每次都是巳時領的,最近這次也不例外。”
田氏狠狠鬆了口氣。
卻聽羅天珵語氣一轉道:“不過這個時辰,紅豆姑娘應該在會客吧?”
他揮揮手,侍衛把紅豆口中的汗巾子拿開,紅豆撲通跪了下來,痛哭道:“夫人,那日上午,婢子姐姐過來了,和婢子說了大半天的話,婢子留她用了飯,當時守門的婆子還有廚房裡的都曉得的。是婢子對不住您,您饒了婢子吧。”
國公府的下人眾多,總有一些的家人親戚不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