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終究是欠了些大氣。雅琦已經走到了絕路,她可不想再生什麼波折了。
邢氏有些惋惜。
她住了這幾日,可算弄清楚這位表妹的身份地位了,嫁的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門第不說,竟還是皇上親封的縣主,進皇宮就和她們逛胭脂鋪子一樣容易!
只可惜這幾日她忙著伺候婆婆,二表妹忙著伺候母親,竟沒有親近的機會。
想當初在海定,溫家衰落成那樣,還不是靠著她參加了幾次宴席,費心認識了幾個有臉面的太太,才漸漸開啟了些局面。
只可惜不知一家人怎麼想的,平日都不許多提姑母的事,使得大多數有頭臉的人家都想不起溫家還有一位姑奶奶嫁在京城,如今這麼有出息了。
她記得家裡那位老太太曾說過:“你們姑母遠在京城,一個人過的也不容易,孃家不能給她什麼助力,至少在外邊別用著她的名頭說事,省得惹來什麼麻煩。”
邢氏不以為然,在她看來,女兒家從生養到出閣,還不都是孃家給的,現在得意了,怎麼就不能反過來拉扯一把孃家呢。
一次宴會她假作無意提了一句,果然那些太太們看她的眼神都熱情多了。
邢氏依依不捨的看了羅天珵和甄妙一眼,這才扶焦氏走了。
甄妙把幾個丫頭打發出去,溫墨言這才忍不住了,竟單膝跪地道:“世子,我妹妹死得冤枉,真相究竟是什麼,請您告知一二。”
“表哥,你這是做什麼。”甄妙都愣住了,下意識伸手想去拉他起來。
羅天珵輕咳了一聲。
甄妙動作一頓,羅天珵已經起身去扶:“表哥這樣,等回去妙兒該怪我了。”
溫墨言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讓場面尷尬,就勢站了起來,問道:“世子,您說我妹妹的屍身無事,又是怎麼回事?”
羅天珵也不賣關子,道:“妙兒住在府上,我擔心她安全,派了暗衛跟著。後來你們去後罩房,那暗衛也看到了,於是在發現有人悄悄縱火時,就把表姑孃的屍身換了出來。”
羅天珵是留了暗衛保護甄妙安全,但偷樑換柱這事卻是他吩咐的,不然暗衛發現走水,沒有主子吩咐不會妄動的。
“那,那我妹妹的屍身——”
“停在了一處妥當的地方,已經驗過了屍,令妹確實不是自縊,而是被勒死的。”說到這裡羅天珵微微眯眼,出手的人不光狠辣,還相當狡猾。
那人瞭解高門大戶的作態,姑娘家尋死,遮掩還來不及,有誰會想到請人驗屍的,若不是因為溫墨言,真相恐怕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便是他掌管著錦鱗衛暗衛,又怎麼可能想到去瞧,被人當成變態怎麼辦?
他接著說:“縱火的是府上下人,你們知道了恐露出痕跡,我就不說了。那人已經被嚴密監視著,等再有人來滅口時,應該就能順藤摸瓜了,所以表姑娘屍身無礙的事,就你們知道便可,也請提醒舅母不要露出端倪。”
“世子覺得,那兇手是誰?”溫墨言攥著拳,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甄妙沒有問幕後兇手是不是甄靜。
最開始她沒有細想,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因為甄靜的羞辱,成了壓垮溫雅琦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才尋了短見,所以才去找甄靜算賬,可知道溫雅琦不是自殺後,冷靜想想,卻不像甄靜能幹得出來的了。
為什麼?得不償失!
如果說最開始甄靜算計溫雅琦,想讓她嫁給棺材鋪的二少爺,是羞辱她和溫氏,膈應建安伯府,可等溫雅琦一死,她若是認定甄靜是兇手,那必然會撕破了臉,六皇子若是護著小妾,就會和他們夫妻交惡,若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甄靜便會失寵。
這樣的風險,甄靜怎麼會冒呢?
“府上走水,正是忙亂的時候,那人想必很快就有動作的。”
果不其然當夜就有人潛入了建安伯府,羅天珵安排的暗衛連他殺人滅口都冷眼旁觀,等他事成離開,暗衛一路跟著到了一處府邸,就見他悄悄從後門進去了。
第三百零三章 所謂外室
暗衛等了大半夜,始終不見有任何異樣,就繞到前面,藉著微弱星光,朦朧可見匾額上“沐恩侯府”四個鎏金大字,他頓了頓,轉身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聽了回稟,羅天珵坐在花梨木桌案前,沉思了片刻才命心腹用早就約定好的特殊方式聯絡上了六皇子,二人轉天在一座不起眼的民宅見了面。
那民宅就坐落在尋常的巷子裡,真算起來,竟和當初羅二老爺安置淑孃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