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揮了揮手,就有人上來把三皇子妃的屍首抬下去了,他則轉了身子向甄妙走來。
甄妙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心裡莫名有些悲哀。
她很不喜歡三皇子這樣的男人。
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面對妻子的驟然離世,這反應未免太冷靜了些。
或許是。這個年代的男子,妻子在他們心裡本來就只佔了一個很小的角落。小的令同為女人的她心寒。
三皇子走了幾步,忽然腳步一個踉蹌,接著嘴角就溢位了血珠倒了下去。
四下又是一片騷亂。
六皇子眼中閃過輕蔑的光,大步走來扶起三皇子。對昭豐帝道:“父皇,兒子扶三哥去裡面歇著,王太醫,請隨我進去給三皇兄看看。”
昭豐帝臉色頹然,沉重的點了點頭,竟是沒有力氣再開口,只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因著三皇子和小皇孫是父子,領路的內侍就要把二人引到同一間內室去,六皇子開口道:“還是分作兩間內室方便些。”說著看了甄妙一眼。
內侍這才恍悟。暗道六皇子好心細,開啟了兩個相鄰的房門。
甄妙抱著小皇孫進去,等邢太醫看了方子吩咐宮娥去熬藥了。她還脫不開身,只得乾等著,心中盼著小皇孫趕緊醒來,她好回府。
皇宮實在太可怕了,她再也不想來了!
“在想什麼呢?”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六皇子——”甄妙下意識站起來,手腕被扯了扯。這才想去來小皇孫還拽著她呢,只得坐著不動。
六皇子皺皺眉:“佳明。你又忘了該如何稱呼我了麼?”
甄妙怔了怔,莫名的就覺得這個時候和六皇子爭論不會有好下場,勉強笑了笑,喊道:“六皇兄。”
六皇子這才勾勾嘴角。
“對了,三皇兄如何了?”
六皇子眉頭一皺,冷哼道:“人都不在這裡,你喊三皇兄喊給誰聽?”
甄妙眨眨眼,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果然皇宮中生活的人,不是在沉默壓抑中變態,就是在沉默壓抑中更變態,一個稱呼而已,六皇子這是鬧哪樣啊?
不是他指責自己剛才喊的不對的嗎?
接觸到甄妙指控又委屈的眼神,六皇子也覺得有些尷尬,以拳抵唇咳嗽了一聲道:“你們又不熟!”
咱倆也不熟啊!
甄妙沒敢說,可意思都透過眼神流露出來了。
六皇子板著臉,貌似認真地道:“佳明,甄太妃對我有養育之恩,你又是太妃的侄孫女,再加上現在的身份,我們就和那親兄妹差不多,可你這樣稱呼別人,當心人家笑話你。”
甄妙暗暗翻了個白眼,悶聲道:“知道了。那三皇子怎麼樣了?”
她剛才誤會了人家冷情,結果人家因為三皇子妃的死都吐血昏倒了,這女人嘛,都有個同情苦命鴛鴦的心,甄妙也不例外,自然就忍不住問了。
這話又換來六皇子一番冷笑,心道佳明這個笨蛋,也就是不是真的出身宗室,不用和這些人精們打交道,否則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三皇兄要真傷心欲絕,還能先看了兒子,再問了太醫,然後走上兩步吐血?
呵呵,但凡習武的人,想要運氣逼出一口血來還是容易的。
二皇兄為了替父皇擋刀身中奇毒,他好歹把刺客踹了下去也算救駕有功,三皇兄只能另闢蹊徑,藉著三皇子妃的死博得父皇同情憐惜之情了。
不過是個連妻子的死都能算計上的人!
六皇子見甄妙懵懵懂懂的,恨鐵不成鋼,偏偏礙於身份和此時環境,又不好說什麼,只得問道:“佳明,那時候,你為什麼用雞腿去打那刺客?”
甄妙沉默了一下,道:“手滑……”
她自然不是手滑的,只是天賦異常,嗅覺比常人靈敏的多。
她那座位本就處在外邊緣,又離高臺較近,紅衣女子飛來時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偏偏那異香不讓人心曠神怡,還有一種噁心感。
因為之前羅天珵莫名其妙的叮囑,甄妙本來就有今日家宴恐怕要出事的預感,那時的異常頓時刺激了她一直緊繃的神經,幾乎是沒有考慮,手中正準備吃的雞腿就照著紅衣女子的臉招呼過去了。
雞腿飛出去的瞬間,她才開始後悔。
那女子要不是刺客,只是飛過去給皇上獻上一朵花或者一個媚眼什麼的,她這扔雞腿的舉動就丟大臉了。
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