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方柔公主的生母,且其父正在東泠剿匪。
退一步說,昭豐帝對蔣貴妃,到底還是有些情分的,非尋常宮妃可比。
要是照著兩個御史再說下去,蔣貴妃的性命都堪憂!
昭豐帝張了張口,眼角餘光就瞄到侍立殿中的左右史同樣正瞄著他。
昭豐帝頓時內傷了。
即便他是皇上,對待這些刺頭的御史也不能隨心所欲!
歷來御史上奏時,沒有打斷的規矩!
他要是一開口,那兩個左右史立刻就要記錄下來了!
昭豐帝覺得很憋屈,沒好臉色的盯著兩個小御史。
偏偏兩個御史不看眼色,一唱一搭的足足說了一刻鐘還多,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昭豐帝嘴角已經僵硬了,心道以後再選御史。話嘮的絕對不能要!
“皇上,臣等懇請嚴懲蔣貴妃,以肅內宮正氣!”
昭豐帝暗暗順了口氣,這才開口:“二位愛卿所奏之事,朕已經知曉了,且對蔣貴妃已經做出了懲戒,此事就此作罷。”
“臣斗膽,敢問皇上如何懲戒的貴妃娘娘?”魯御史看著倒是笑眯眯的,可話說得一點不客氣。
昭豐帝冷下臉來:“處置蔣貴妃。乃內宮之事,怎麼,這些還要朝上議論嗎?”
石御使撲通一聲再次跪了下來:“皇上此言差矣。貴妃娘娘強令勳貴之女以病危之身入宮,是為不慈;無視建安伯府滿府哀求之聲,是為不仁;縱奴行兇,致使韶華女子容顏盡毀。卻無任何撫卹之舉,是為不義!內宮娘娘,乃是選取天下端良淑惠之女充任。如此不慈、不仁、不義之人,怎堪當貴妃之位!又怎能成為天下女子表率!”
昭豐帝嘴角不停抽搐著,他很想說一句,他拿蔣貴妃當寵妃不成麼?
又不是皇后。天下女子表率什麼的,用不著吧?
他是皇上。對她都沒這個要求。
昭豐帝腹誹著,可看石御使硬邦邦的模樣,愣是沒敢吱聲,暗暗掃了左右史一眼。
這個石御使,長的就是一副死諫的模樣,他要是一開口就一頭碰死在金鑾殿上,那他這個皇帝非憋屈死不可!
不管怎麼勤政愛民。英明神武,將來史上記上一筆御史碰死在金鑾殿上。這是抹不去的汙點啊!
昭豐帝在臣子面前算是強勢的,偏偏對御史有些無可奈何。
心中鬱悶,還要用和煦的語氣問:“那依愛卿之見,該如何處置此事?”
兩位御史對視一眼,道:“蔣貴妃品行不端,應廢之。傳話太監仗勢欺人,傷害無辜,應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這話一出,昭豐帝臉色微變,掃了群臣一眼。
有懂眼色的大臣忙站了出來:“皇上,蔣貴妃乃龍虎將軍之女,而今龍虎將軍正率兵在東凌剿匪。若是廢除貴妃娘娘,恐令將士寒心,於剿匪不利!”
昭豐帝微微點頭,剛要說張侍郎所說有理,就見石御使騰地站了起來,就差指著張侍郎鼻子罵了:“張侍郎此言差矣!蔣貴妃失德,若是不處置,才會讓天下子民寒心,與朝廷社稷不利!”
魯御史更是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張侍郎難道是說,龍虎將軍會因為皇上的秉公處置,而心存不滿麼?”
“龍虎將軍當然不會如此……”張侍郎有些無力的道,暗恨那些又把腳縮回去的同仁們。
“既然不會如此,又哪來的將士寒心?再說皇上仁慈,沒有追究龍虎將軍教女不嚴之過,龍虎將軍對皇上感恩還來不及呢!”魯御史步步緊跟道。
昭豐帝咳嗽一聲,原本的話也不能說了。
再扯下去,恐怕連龍虎將軍,也要被這兩個小御史參上一本。
目前,他可沒有動龍虎將軍的打算。
知道不拿出點實際的懲治,這事就沒完沒了了,昭豐帝快刀斬亂麻地道:“蔣貴妃處事不當,難當四夫人之首,降為昭儀,傳話太監杖斃,去傳旨吧。”
見兩位御史還待再說,冷著臉道:“後宮之事不必多談,此事不得再議!”
帝王的威嚴顯露出來。
罰也罰了,名也揚了,兩個御史見好就收的站了回去。
蔣貴妃本來就在鬱悶,心想等來日皇上再來,定要想個法子哄得他服服帖帖,早晚出了那口惡氣才是,沒想到皇上的旨意就來了。
蔣貴妃癱倒在地,對拖出去的傳話太監的哭嚎聲恍若未聞,長長指甲深深陷入肉裡。
建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