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太醫剛才說出的情況,和伯府請去的十數位大夫所說別無二致,我家四丫頭吃的方子也是清燥祛熱的,可她偏偏病情急轉直下,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呃?”昭豐帝臉色微臣,看向太醫。
太醫額頭冷汗流了下來,硬著頭皮道:“皇上,臣看甄四姑娘的病況,確實如此啊。”
盯著神色忐忑的太醫,昭豐帝不悅的擰眉:“把甄四姑娘移到清心殿,傳眾太醫會診。”
老夫人眼中多了些光亮。
太醫會診,想來四丫頭有救了吧。
“貴妃,從今日起,你的對牌便交給皇后吧,今後少見外人,修身養性!”
“皇上!”蔣貴妃臉色迅速變得慘白,身子晃了晃。
趙皇后忙低下頭,用尖利的指甲死死掐著自己的手背,才剋制住大笑出聲的衝動。
交出對牌,意味著蔣貴妃沒有了插手宮中事務的權利,也不能再隨意傳召宮外的人。
失去了這兩樣權利,蔣貴妃的超然地位就不復存在了。
這一局,雖不是有意為之,她實在是贏得漂亮啊!
趙皇后只覺胸口濁氣都吐了出來。
這樣想著,再想到甄妙,原本的惡感淡了不少。
這丫頭實在是她的福星!
要知道她好久沒這麼揚眉吐氣了!
“父皇——”方柔公主不大不小的年紀,雖不大懂昭豐帝的話意味著什麼,可看母妃臉色也知道事情不好。把之前的那點畏懼拋開了,拉住昭豐帝的衣袖,“您不理會兒臣了麼?”
其實人的疼愛和厭惡,都是有慣性的,會下意識的保持下去。
像昭豐帝,雖下定決心改變方柔公主,可見她這樣愛嬌的喚著父皇,還是有一瞬間的心軟。
不過帝王之心,非常人可比。他很快壓下那絲疼惜,冷著臉道:“方柔,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是你說的?”
方柔公主咬了唇:“父皇,兒臣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昭豐帝笑了:“單論這話,當然沒有什麼不對。可是你年紀還小。還分不清什麼是君,什麼是臣。”
蔣貴妃聽了臉色變得更難看。
方柔公主卻依然懵懂:“父皇,兒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呵呵,方柔,所以父皇才給你找了伴讀,命你好生讀書。讀書明理。你要學的還很多,若是還有不懂的。也可以讓你母妃教你,今後少出去。”昭豐帝淡淡看蔣貴妃一眼,大步離去。
片刻後人都走的乾乾淨淨,空蕩蕩的玉堂宮,只剩下蔣貴妃母女二人。
“母妃,父皇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蔣貴妃花容慘淡,緊緊摟著方柔公主:“方柔。你個傻孩子,面對你父皇。你怎麼自稱?”
“兒臣呀,皇兄皇姐們不都這麼叫麼?”
蔣貴妃慘淡笑笑:“是啊,兒臣。你是公主,可在你父皇目前,依然是臣啊!”
從此以後,方柔公主從皇上那裡得來的特權,恐怕都不在了!
君臣君臣,這世上,除了皇上,誰不是臣呢!
蔣貴妃深深懊悔起來。
她不應該太過寵愛方柔,失了分寸的。
若是,若是沒有傳召甄四進宮,就沒這場無妄之災了!
甄四,建安伯府,本宮不會放過你們的!
傳旨太監從玉堂宮離開後,快步奔向太醫院,帶著幾位當值的太醫匆匆趕向清心殿。
從太醫院到清心殿,有一段距離,來來往往的自然不少人。
見到這麼多太醫一同出現,個個心生好奇,悄悄議論著。
“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哪位貴人病了?”
“不知道啊,這麼多太醫,估計是病得厲害。”
兩個侍衛閒聊著,心裡都有些打鼓。
能讓這麼多太醫同時去診治,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他們這些值班的侍衛,可是最不願意遇到不尋常的事了。
特別是昨日還發生了明馨莊刺殺的事。
“都在瞎議論什麼?”巡視過來的羅天珵冷著臉問道。
經歷了昨日的事,羅天珵在龍衛中威望高了許多,兩名侍衛忙站直身子,把情況說了一下。
“皇上並沒有吩咐什麼,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羅天珵聽了面無表情的道。
宮闈之事最是難說,他們這些侍衛就是保護貴人們的安全,至於其他的,就輪不到他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