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崍也笑,“不知道送什麼,湊合收著吧。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姚崍說了走,便也毫不耽擱,風馳電掣地走了,就像他是一個經常過來的老友,送了點東西來這裡,不客套,不多留,還可以隨時再來。
艾徵也沒多說什麼,將姚賴送來的兩瓶酒擺上酒櫃最高的位置。
後來很久,女孩兒也好,姚崍也好,都沒有再來。
只是兩年後,艾徵無意中看見女孩兒還是做著那樣的打扮,濃妝,超短裙,跟另一個流裡流氣的男孩子混在一起。兩個人姿態親密地從艾徵的身邊走過,女孩兒沒有看艾徵一眼,艾徵也沒看女孩兒。
可走過去的時候,艾徵聽見有人叫他,回頭,是邱賀章。
同為狙擊手,他對於邱賀章倒是一眼認了出來。
他停下腳步,等著邱賀章趕過來。後者還穿著軍隊的常服,看起來消瘦卻精神。
兩人去了附近的小飯館吃飯,很高興地聊了些閒話。
臨分手的時候,艾徵突然想起,就問:“姚營長最近如何?”
邱賀章楞了一下,臉上喜色盡退,頓了一會兒,他才答:“他為國捐軀了。在兩年前的三月。身死戰場,國旗覆屍,一直都是他的理想。所以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求仁得仁。”
艾徵也楞了一會兒,大約是太久的時間沒有接觸死亡,他竟遲鈍了很多。好一會兒後,他才說:“抱歉。”
邱賀章溫和地笑了一下,兩人分手。
回去酒吧的路上,艾徵走得很慢。
他一直覺得,對於像他這類的人,最佳的死法莫過於走在路上,一顆子彈橫空飛來,伴著最後的破空聲穿過額頭。
然而,卻不能夠。
姚崍,至少還能求仁得仁,所以也就不該悲傷。
到了店前,開了門,猛然想起兩年前的三月正是姚崍過來的日子。
艾徵的手指在門把上停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又推門走了進去。
沒有立刻開燈,酒吧裡黑著。姚崍當年送的酒還依舊擺在酒櫃最高的地方。
雖然開著酒吧,但因為喝酒會讓手抖,所以儘管明知此生不會再端槍,但滴酒不沾仍是艾徵最大的原則。
他仰頭看了一會兒還沒開口的酒瓶,伸手夠下來,啟開,拿了杯子,倒滿,一飲而盡。
然後開始猛烈地咳嗽。
番外一 。。。
演習結束後,又回到利刃基地裡整頓了一段日子,便趕上過年。
湊了幾天年假,程緒卻沒回家——反正往年他也都不在過年的時候放假回家,突然回去反倒讓人覺得奇怪。死皮賴臉地,哄林鬱跟他一起放了假,然後跟著林鬱回了老家。
林鬱家在哈爾濱,極寒之地。
兩人坐的火車一駛進東北範圍,程緒就立刻往身上多套了件大衣,惹得林鬱側目。
程緒摸了摸鼻子,哼哈地解釋了一句,“嘿嘿,東北真是挺冷。”
林鬱躺在中鋪,收回了鄙視的眼神,迴歸冥想。
再往目的地更近一點,程緒叉腰站在床鋪外,極為納悶地看著林鬱。
因為想看林鬱穿平常的衣服,兩人一出了基地便換了便裝。此刻林鬱身上只套了一件米色大毛衣,下面是一條牛仔褲,雖有年頭卻還嶄新的,光著腳,枕著一隻胳膊仰躺在中鋪窄小的床位上。
程緒看看林鬱,又對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握了握林鬱的腳趾,“我說你不冷嗎?啊?”
他先輕輕地碰了一下,感到一片冰涼,便緊了緊,用力握住,幫他取暖。
林鬱看了他一眼,毫不領情地曲起腿,將腳趾從程緒溫熱的手掌中掙脫出來,“習慣了。”
程緒撇撇嘴,坐回到自己的下鋪,從床鋪底下抽出皮包,翻出一雙襪子,往上甩手扔給林鬱,“穿上。”
林鬱看了眼被準確地扔在他肚皮上的套成一個小團的白色襪子,起身,撿起來,解開翻看了一下,穿上。
程緒站起來,一支胳膊搭在中鋪的邊緣上,笑罵:“看什麼看,看什麼看!你還嫌我襪子洗得不乾淨是怎麼的?”
林鬱已經套好一隻襪子,搖搖頭,他拿起另一隻展示給程緒,“雖然看起來應該只穿過一兩次,可你的襪子腳掌部位對比其他明顯磨得比較嚴重,這說明你走路的時候是腳掌用力。”
程緒含糊地點了下頭,“嗯,那又怎麼樣?”
林鬱低頭將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