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使力，只是象徵性地制住程緒。
“不是無懈可擊呢，隊長。”
程緒楞了好一會兒，才費力地將騎在他肚子上林鬱往下推了一推，坐起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林鬱開口，卻還未及發聲便被程緒打斷，“大上句，謝謝。”
“……我說，‘我們在一起試試看吧’，隊長。”
程緒沉默了一會兒，擰起眉頭問：“為什麼？”
林鬱從程緒的身上下來，然後很無語地看著後者。
程緒坐正，竟擺出一副跟隊員談心似的語重心長面孔，很正色而嚴肅地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說我看上你了，可林鬱，你怎麼想的？也覺得我不錯？怎麼就能突然一句‘在一起試試’？”
林鬱想了一下，“昨天王弼跟我說，我生病睡昏過去之後會打人。”
程緒點頭，雖沒怎麼弄明白這件事跟林鬱答應跟他在一起是有什麼聯絡。
林鬱繼續道：“順便，他還很無意的說了一句我覺得很有道理的話。”
“哦，是什麼？”
“他說，‘還好是他，這要以後我生病了照顧我的是我老婆，那我現在就成殺人兇手了’。”
林鬱的話沒有說得很明白，可他的邏輯，程緒卻已經明白，因為明白了，所以覺得囧到不敢相信，“所以，你是因為我打不死所以才跟我在一起的？”
林鬱氣定神閒，“請加上‘試試看’三個字，隊長。”
程緒瞪著林鬱，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腦子裡卻莫名地迴盪起大隊經常在他耳邊唸叨的話。
在碰到林鬱之前，或者該說，是在發現自己愛上林鬱之前，程緒還是一個專門氣人的主。不過通常被他氣到的人都是自家大隊。其他人，因為敢怒不敢言，程緒也往往很自動自發地就當他們不生氣了。
只有大隊每次被氣到火冒三丈又發不出來時，會常唸叨兩句話。
一句話是，“希望以後你也遇到一個能把你氣死的部下。”
另一句是，“等你小子以後有了老婆，看你會不會被她治死。”
很不相關地，程緒在一瞬間想到，大隊的詛咒可能很不幸地同時應驗了——雖然林鬱已經轉了隊，但一口一個隊長的，讓程緒很沒有林鬱已不歸他管的領悟。
因為失去意識後的身體自發防衛，而覺得大概沒有辦法跟普通的女人在一起，所以答應了跟同為男性的傢伙在一起試試。程緒的願望像是得到了滿足，卻滿足得非常憋屈與氣悶。
兩個人結束加訓時，已經很晚。
路過食堂，看裡面還有一點光亮，程緒問林鬱，“餓了沒？要不要進裡面吃點東西？”
林鬱沉默了一下，“那又不是外面營業的餐廳，不是你說吃就有的吧。”
程緒攬上林鬱的脖子，“哎！來吧。”
兩個人走進去，程緒衝著裡面大喊，“師傅，趙師傅，還有吃的沒？”
略有些微胖的廚師從內堂跑出來，看見程緒，一臉歡笑，“呦，程隊！才訓練完啊？要吃的，等等啊，我給你弄點。”
“那謝謝師傅啊！”
趙師傅答應了一聲，顛顛地跑進裡間。
程緒對著林鬱坐了個請的姿勢，微笑，“稍等等就有得吃了。”
林鬱看他一眼，安然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等多久，趙師傅端著兩碗飯兩盤菜出來，擺在桌上，“哪，程隊，你吃吧。”
程緒趕緊道了謝，然後道：“趙師傅，你剛剛是要回去休息了是吧。那你回去吧，待會兒我給你鎖門。”
趙師傅點頭，“那行，程隊你吃著，吃完還把碗盤放後面水槽裡，然後把門鎖上就行。”
程緒答應了一聲，趙師傅收拾了東西離開。
林鬱一直一言不發的埋頭吃著東西，程緒等趙師傅走了，突然開口，“你挑食啊？以前都沒發現。”
林鬱還是頭也不抬，專心吃飯，“沒有，只是不吃蔥、姜、蒜一類的東西而已。”
程緒失笑，“那就是挑食。”
林鬱不理他。
食堂裡只點了一盞小燈，光線昏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姿態悠閒。
雖然兩人也算認識了很長時間，在一起吃飯的次數更是多得難以計算，可到底每次都是一大批人一起聚在食堂，難得在如此只有兩個人的安靜環境下，面對面地在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