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長老了叫你嫌棄。”宇文傛笑著看看我的腿傷,知道沒什麼大礙也就隨便陪我坐著,他突然問道,“賈玥的死,你可知道其中的關竅?”
我不說話,他隨侍的人那樣多,無論誰知道些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去。
“你們都下去,本宮和太子妃說幾句話。”宇文傛看出我的尷尬,揮手打發所有人出去,“你說,是不是餘碧晨乾的?”
我思考良久,終於搖頭,“其實,是母后,想要殺我。”
121似水流年
我以為宇文傛會不能接受,同我爭執,可是他沒有,他靜靜聽完這些事,當然,我沒有提及餘碧晨,宇文棠說的對,有些人,還是留給可以收拾她的人吧。
許久的沉默,“你不信我嗎?”
“不,因為信你,才無言以對。”宇文傛寬厚笑道,“我的母親,我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如果沒有這些殺伐決斷,她不會做到今日的位子,也不會有我的今天。”
他撩袍起身,“你今天說的話,我都記下,但是從今天起,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起,賈玥的死,我會好好料理,你好好養傷就好。”
我目送他離開,步伐依舊堅定,卻少了太多豪邁。
我不懂得,點破他母親的罪孽,與他而言是多麼殘忍的事。他是踏著這些罪孽站在太子位上的,他不得不的享受這些罪孽帶給自己的權勢榮華,可是也不得不為這些罪孽買單,陷入無盡的自責和苦難中,這個一直光鮮亮麗活在我身邊的男人,何嘗不是又一個犧牲品?
可是我們哪一個,不是這宮廷爭鬥的犧牲品。
這個冬天的雪勢不斷,一場又一場的飄灑,我拄著柺杖在殿門前看著賈玥的棺木出殯,一重又一重的白幡,看著她踏著這白雪離開,永遠的離開我的人生。
我莫名的哭了。
也許為她,也許為我。
“主子如今越來越沉默了,以往冬日裡,有這樣大的雪,主子樂的連殿門都不入的,兩隻手總是凍得通紅,也還是在雪地裡打滾的。”一天換過藥,柔亦這樣說。
我望著殿外滿地白漫漫的積雪,沒有我去使壞,如今連足跡都少有,“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也不該做那麼幼稚的事了。”
“主子不是說,就算到了八十歲,春天也一定要放紙鳶,夏日裡也一定要遊湖剝蓮蓬,秋日裡定要縱馬馳騁,冬天也絕對不能辜負這雪花的,怎麼才十六歲,就什麼精力也沒有了?”
我曾說過這樣的話嗎?
我忘記了,也許那時候,天還是很藍,我還是很悠閒,沒有一絲爭鬥,我也沒有如今這樣深深的傷感。我無奈笑笑,“只是說說罷了,也過了一定要說到做到的年紀了。”
指尖終於戴上護甲,髮髻也終於換成了飛天髻,我望著鏡中珠光寶氣的自己發愣,不覺得這樣有多美,反而那金色襯得整個臉都泛黃,沒來由的顯的老氣,可是姑姑說,我已經不再年輕了。
這一年又要過去了,我摸著新送來除夕夜宴的宮裙發愣,好看的鳳穿牡丹的圖案,金線絲絲密密的綴上許多珍珠珊瑚,日光下閃閃發亮,真的好好看。
一年前,我還架不起這樣的衣裳,可是現在,穿起來有模有樣。
一年前,劉美人還在,賈玥還是咄咄逼人,沒有嬌滴滴的餘碧晨,芙湘殿裡也沒有小路子,宇文泰還會送我玩許多的炮仗,梔淺也能帶給我許多的粘糕和粘糖,可是現在,他們都成親了。
日子過得好快,飛快飛快!
122冬日樂
這個小年病倒許多人,皇后也臥*不起,只說是心悸難安,而姑姑代我去問安的時候,卻看見塌下的痰盂裡,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皇后怕是真的病重了,若不然這麼大攤的事,不會突然撒手不管的。”姑姑向我稟告的時候,不無感嘆,“一早不做許多昧著良心的事,如今也不用這般的受累了。”
“報應不爽,總是逃不了的。”我擱下手邊的佛經,揉著膝蓋淡淡笑道,傷已經好了大半,可是我不願出去擔什麼風險,依舊在烏龜殼子裡安營紮寨。
“主子別管她們,咱們自己樂的清閒。”柔亦將手上剝好了的金桔遞過來,“這次的蜜桔甜的很,主子嚐嚐。”
嚥下去,果然滿嘴的甜蜜,可是少了那些酸澀,總覺得失了味道。我默默的不說話,許久才驚覺,如今沉默寡言的我,不也如失了酸澀味道的金桔,失了自己的本味嗎?
把剩下的金桔瓣丟在座上,就著茶水洗乾淨爪子,“取我的斗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