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聲音漸漸淡去,寂靜的車廂裡突然有自己的回答響起,模糊的,好像是耳語,“好。”簡單的一個字,與自己原來的設想完全背道而馳,話一出口,就讓她震驚地愣在原地。
“什麼?”聲音太輕,他沒有聽清,低聲追問了一句。
太好了,他沒有聽清,她還有反悔的機會,靜言再次開口,但是自己的聲音卻再一次背叛意識,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聽見自己肯定的回答,“好,我說好的。”
開門,走進再熟悉不過的家裡。眼前的一切卻如同雲裡霧裡,模糊不清。不知道怎麼走到鏡子面前,那裡面照出的影像,突然讓靜言小小驚叫了一聲。
天哪!慣常整齊的髮髻早就被她自己鬆開,離開醫院的時候也忘了重新綰起,微卷的頭髮這時蓬鬆凌亂,髮梢散落在臉頰邊和肩膀上,雙頰暈紅,眼神迷離,她甚至都沒有刷過牙——
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狼狽,她窘得將身子直接癱倒在床上,大力呻吟了一聲。剛才的一幕,是做夢吧?一定是做夢,孔易仁怎麼可能開口邀請一個連牙都沒有刷過的女人?
電話鈴聲,將她從無地自容的狀態中叫醒。伸手接起,好聽的聲音,微微卷舌,“靜言,我忘了一件事。”
電話突然變得燙手,靜言捧著它,手心滾燙,“什麼?”極力鎮定自己,假裝冷靜。
“你今天在家休息,還是去上班?”
“上班,我等下就去中心。”
“嗯,那12點整,我會在中心樓下等你,可以嗎?”可能是習慣了決定事情,雖然他最後的問句婉轉有禮,但是之前說得順暢肯定,完全是安排好一切的語氣。
原來剛才不是在做夢——這是靜言的第一反應。
“靜言?”等不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