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看出了主樓,見著風許塵立在門外。他猜到了裡面可能發生的情景,他一個男子進去並不合適。
“我真不知道無憂進宮,除了被江源澈欺負以外還有什麼用。”凌雪看抱怨道。
“江源鳶要是知道你方才那麼正氣稟然地勸江源澈勤於政事,一定會氣得跳腳。”風許塵嘆了口氣。
凌雪看愕然了一下,方才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打錯了,就那樣沒經過大腦地將肚子裡的話全部倒了出來。
“我這不……這不也是太著急了嗎?再說了,我不這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話,那昏君才不會聽我的呢。”
風許塵連連點了點頭,“好,你有理,你最有理了。”他攤攤手,“那現在我們又要做什麼?”
凌雪看這時便不平了起來,“拿藥,那混蛋把無憂傷得可慘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嗯?”
凌雪看努了努嘴,向外面走去,“有些事情啊,本來就要兩廂情願才可以的,真搞不清楚強來到底是有什麼樂趣。”
風許塵跟在她後面,表情變得木然,只是直愣愣地盯著她的背影。
凌雪看一蹦一跳地往前面走著,活潑歡快,一點也不像是那株清冷的曼珠沙華。
曼姝……
他不過一時的意亂情迷,卻釀成了大禍,回頭想來,當真又有什麼樂趣呢?
凌雪看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他,“你走快點啦,我都還不知道哪兒去拿藥。”
“好。”風許塵應了一聲,走到了她身旁。
“我問你哦,你要老老實實回答。”凌雪看突然開口道。
“好。”
凌雪看壓低了聲響,以僅有兩人能聽到音量道,“我們幫著江源鳶,真的對嗎?”
“為什麼會這樣問?”風許塵不解道。
“因為我總覺得,他的心可能太狠了,他不該這樣對無憂的,就算無憂是自願,也不該這樣。”凌雪看使勁地搖了搖頭。
風許塵明白了她在糾結些什麼,於是道,“那你覺得,是江源鳶坐天下比較好,還是江源澈?”
“都不是什麼好答案。”凌雪看直接把兩個人都否定了。
“那你當女皇可好?”風許塵說笑道。
凌雪看搖了搖頭,“也不好。”
“為什麼呢?”
“只要是封建帝王統治,就會有被推翻的一天,只有一個例外的,但是這個例外也不能算是很例外。”
“你說這話快把我繞暈了。”
凌雪看沒理會他的話,繼續接著自己的思路講道,“只有安倍優彌他們國家的皇帝,才從來沒被推翻過,能夠萬世一系。你猜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風許塵搖了搖頭。
凌雪看開心地笑了笑,“又找到了一個你不知道的事情,那我告訴你吧,現在是他們的平安時代末期,還是皇權當道,但是你如果還能活很久的話,就可以看到,皇權一點點被武士階級興起的幕府給架空,變成擺設。而幕府的將軍才是實際上的掌權者。”
“可是,擺設不是更容易被廢除掉嗎?”
“因為他們的人民一直把帝王當作神明一樣崇拜,大家都習慣了這樣,有個精神寄託。要是誰想要去推翻的話,也就成了眾矢之的,還不如用著臣子的身份去享受帝王的待遇。再說了,擺設也不怎麼礙事,兩邊離得也挺遠的,所以無所謂咯。”
“其實是應該有所謂的。”風許塵似乎是在考慮的樣子,用著並不確定的語氣開了口,過了一會兒,他又搖搖頭,“還是不想那些無關的事情好了。雪看,江源澈和江源鳶或許都不是好的選擇,但是,在達成一個更好的結果之前,我們往往需要選擇一個平衡點。而江源鳶作為這個平衡點比起江源澈來說,更讓人沒有後顧之憂。”
凌雪看點了點頭,表明自己能夠理解他的觀點。江源鳶是庶出,在衛國根基不穩,比較好掌控,而江源澈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帝,雖然有些昏庸,但因為之前也江源陌的監國,所以除了戰爭這種不可控因素外,在世人眼中,他倒是沒出過什麼大的差錯,頑固派的死忠擁護者也不少。
“那……我們什麼時候對江源澈動手?”
她怕夜長夢多,更怕自己的心會隨意變動。
“本來剛才就可以了,但是你那一闖,我攔都攔不住。”風許塵似笑非笑,他真的不知道凌雪看為什麼有些時候會生出那麼大的力氣來,上次慶祝會上喝醉了也是,這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