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瑟氣得上躥下跳,最後蹲在一旁一片一片地揪著樹葉,回眸可憐兮兮地望了花不遲一眼,含著淚道:“小花狐狸,孃親太過分了!”
花不遲拂了拂袖口,慢條斯理道:“唔,其實幹娘說的有七分在理。”
狐九瑟恨恨地揪著嫩草,轉回頭嘀嘀咕咕:“就知道這花狐狸和孃親一個鼻孔出氣,天曉得這花狐狸是不是孃親在外的私生子,改日找太上老君借個前塵後世鏡瞧瞧才好!”
花不遲站得較遠並未聽清,心中卻也知她定是在編排自己的不是,笑問道:“瑟瑟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狐九瑟小聲嘀咕著,一轉過臉卻瞬即換上一副泫然欲泣地神情,摸摸肚子道:“沒什麼,就是餓了。”
花不遲抿嘴一笑,伸手牽過狐九瑟,二人踏著朵雲彩,伴著樹仙草仙悽悽慘慘的抽泣聲,晃晃悠悠地朝萬窟洞方向飛去。一路上,盡是交職歸家的仙友們,手中或提了只肥嫩嫩的母雞,或拎了串水靈靈的仙果,疲色喜色皆有一二。
快至萬窟洞時,二人卻被攔下。
卻是一位狗仙牽著他五百歲適才幻成人形的孩兒擋在了他們面前。
花不遲眸間閃過一絲不耐,臉上卻仍掛著笑意,溫和地撫了撫小娃的腦袋,衝狗仙笑道:“這位仙友可是有事需小仙幫忙?”
狗仙憨憨一笑,“小仙向來聽聞青丘上的不遲上仙文采出眾,犬子出生至今還未取名,小仙今日魯莽,還望上仙賜犬子一個好名。”
花不遲笑道:“承蒙這位仙友看得起小仙,然小仙不過是徒有虛名,而且自家孩兒的名諱,還是做爹孃的自己取才好。”
狗仙聽聞,面露遺憾地看了眼自家娃娃。
狐九瑟看著有趣,心中掂量了一番,上前一步笑眯眯道:“若是這位仙友不嫌棄,小仙願代勞。”
狗仙這才鬆了口氣,笑眯眯道:“不嫌棄!不嫌棄!麻煩這位仙姑了。”
花不遲擰眉瞪了她一眼,輕聲斥道:“瑟瑟,莫要胡鬧!”
狐九瑟卻置若罔聞,有模有樣地圍著小娃轉了個圈,忽又抬頭問狗仙道:“敢問仙友,你家孩兒是何時出生?”
狗仙想了想,道:“恰是昴日星君將日頭扯出海面之時。”
狐九瑟雙手一拍,笑道:“有了有了。既然他是早晨出生,名字中何不妨帶一個‘日’字?且小仙見著凡間多稱讚男子為君子,我瞧著這‘日君’二字便頗好。”
狗仙反反覆覆唸了兩遍,“狗日君?狗日君!狗日君……”這才面露喜色朝狐九瑟拜了一拜,道:“此名甚好!小仙謝過仙姑,謝過上仙。”
花不遲忙抱拳回了一揖,別過臉藏在寬大的袖後偷笑。
狐九瑟最後望了眼吐著舌頭撲哧撲哧喘著氣的小娃,一本正經道:“仙友不必客氣,此乃小仙與不遲上仙對小娃的一點祝福之意,還望小娃日後長大,真如凡人們口中的君子那般才好……”
狗仙喜滋滋地看了眼自家孩兒,道:“犬子日君,定不負二位所望。”
花不遲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狐九瑟憐憫地看著開始吸溜口水的小狗仙,眼中一番神色掙扎。
花不遲好不容易板起臉,對狗仙歉然道:“小仙與這位仙姑還有急事,便先走一步。”
狗仙忙拉著小娃退到一旁,用崇敬的目光將二人望了一望,一邊說道:“二位走好,二位走好。”
花不遲衝狗仙微微頷首,緊緊牽著狐九瑟捻個飛身訣便頭也不回地朝前飛去,直直到了萬窟洞口,才鬆了手。
狐九瑟委屈地捏了捏發紅的手腕,哼哼道:“小花狐狸越發地兇悍了,本上仙也不過是好心而已,何必這般生氣!”
花不遲捻訣自手中幻出一把紙扇,呼呼地搖著,沒好氣道:“一般小仙怎可自稱為君,你這不是害人家麼!”
狐九瑟不甘示弱,插了腰抬著臉道:“有目標方有動力,若我不給他兒子取個這樣的名字,那狗仙如何知曉修仙要從娃娃抓起!”
花不遲斜乜了她一眼,道:“強詞奪理。”
狐九瑟湊過臉去,噗哧一聲笑道:“其實你也覺著那名字好笑吧?哼,還裝得這般深沉。你我一起長大,本上仙不僅清楚你身上哪兒有顆痣,哪兒最滑溜。連你何時開始看春宮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思及此處,涎著臉笑眯眯道,“不過,小花狐狸倒是將這些秘籍藏得頗好,本上仙將你洞府翻了遍也未曾找到。藏得這麼隱秘作甚?小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