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及,只是,顧延卿的好,是對所有人的好,那是一種修養,一種性格。雷皓天,卻只對她一個人罷了。
那是他的意願,他的選擇。
溫暖的風從後面慢慢地吹來,他的手指,穿過她潤澤的長髮,橘黃色的燈光下,整個房間都泛著一種甜絲絲的,溫暖的味道,好像他們已經這樣同住了很多年。
麥影西突然有個很自私很自私的願望:頭髮永遠也不要吹乾,就這樣,一直一直下去,多好。
當然,無論麥影西怎麼祈禱,頭髮終究是幹了。雷皓天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為她拿了一件睡衣,那衣服與他身上的那件是一套的,也是那種老大媽式的家居服,絕對談不上性感,鬆鬆大大,這種衣服,雷皓天穿上去,那叫風味,麥影西穿著,肯定很悲劇。
她其實從前不介意這些,只求舒服,家居衣隨便什麼式樣都成,可是,現在,在雷皓天面前,她不想穿成大媽啊。
但雷皓天堅持,她只得躲去洗手間換了,出來時,拉著一個拖鞋,她覺得自己直接降格到黃臉婆了。
雷皓天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倚著枕頭,半撐著身體看著她,見麥影西出來,他眸光微閃,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來,可是目光分明是寵溺而柔軟的。
“小樹獺,過來,抱著你的樹睡覺。”她的樹,自然就是他了。
麥影西被雷皓天的一聲“小樹獺”叫得全身發悚,她默默地走過去,默默地爬上床,不過,可沒打算抱著他睡。
雷皓天笑笑,往旁邊讓出一個位置,讓她躺好,“怎麼辦,睡不著?”他認真地說,好像這真的是一個問題似的。
麥影西微哂,“難道讓我唱搖籃曲給你聽?”
“好。”他點頭,回答得飛快。
是不是任何一個男人,無論他在外人面前多麼強勢,無論他是多麼經天緯地,驚採絕豔,讓多少人聞風喪膽,在自己心愛的女孩面前,他都會化身為一個撒嬌的小孩,在那些小小的,讓人覺得無語的事情上,如一個調皮的小鬼頭?
麥影西其實也就是信口一問,她可不想在雷皓天面前唱歌,會覺得底氣不足,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既然收不回來,只能硬著頭皮想借口了,“厄,沒有音樂,唱不出來呢……”
“你是要伴奏?”雷皓天問。
麥影西使勁點頭。
她知道他手段通天,可是,難道他能在此時找一個樂團過來,給她伴奏?
這樣子,可不是催眠曲了。
麥影西為自己的小聰明偷笑。
哪知,雷皓天的臉上沒有一點為難的意思,他想了想,然後翻身下床,“你等一下。”
麥影西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在雷皓天出門的時候,麥影西又想起了什麼,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問:“琳琅……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琳琅會到家裡來找他,肯定是有急事,雷皓天出場的方式太突然,她忘記問了。
“沒什麼事情,她要辭職。”雷皓天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而後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輕輕地點了點,“等下我,我馬上就來。”
麥影西看著他豁然逼近又馬上離開的俊顏,剩下的話,已經全部花痴進了肚子裡。
雷皓天走了出去。
可是,琳琅為什麼要辭職呢?
是因為她的緣故嗎?
琳琅的能幹,是業內有目共睹的,她一直被稱為雷皓天的左膀右臂,無論任何事情,只要交給了琳琅,雷皓天便能放心,她也是一門心思對雷皓天好,她的離去,對雷皓天而言,是一個極大的損失。而相比之下,自己真的什麼都幫不了他……
麥影西越想越鬱結,狠狠心,咬咬牙,暗暗腹誹:她不能在大事上幫他,唱個催眠曲什麼的,難道也不可以嗎?
剛才還在那裡找藉口,造作推辭,真是可恥啊!
她把自己罵了一通,心中,卻不是沒有感傷的。
雷皓天並沒有離開太久,他很快便回來了,只是,回來的時候,雷皓天的手中多了一樣方小說西。
一把吉他,一把木吉他。
很舊的吉他,而且,也談不上多麼高貴精緻,就是市場上隨處可見的那種,上面還有幾條裂紋,可見時日已久。
麥影西本來已經做好決定:無論他要自己做什麼,自己都要配合,琳琅辭職了,雖然雷皓天沒有什麼表現,可是,內心裡,還是會覺得失落吧。畢竟,琳琅跟了他那麼多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