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上前搭話,因為才走進一些,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心慌的很,人們也只能茶餘飯後聊聊。
一百五十年後。
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春雨過後。竹林吮吸著滋潤的甘露,鳥語花香,重月山的深處就藏著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裡寧靜安詳,不被世俗所打擾。每日都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不時也能傳來深情而又憂傷的笛音,宛如天籟,卻也聽的傷人。
蹲在院子裡玩彈弓的小子,嘆息的搖搖頭,五歲模樣卻也顯得老氣很糗,一張精緻的小臉也寫滿了傷感,揚起手沒有興致的探出一顆彈珠。彈珠速如閃電,直穿十里外的小鳥,小鳥死前面色一窘。暗歎,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笛聲一停,小男孩便踮手踮腳的進入主屋,屏息靜氣的從縫隙往屋裡看,雖被抓了好幾次,也只能怪功夫不如親爹。屋裡的男子修長的手放下紫笛,坐在榻旁。一滴淚水順著絕美的臉頰滑落。
榻上安詳的躺著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眼角一顆暗紅淚痣。平添一股嬌媚,一百五十年了,她原先透明的身子經過他心頭血的餵養,已經化實,而他也能真實的撫摸到她,可她捲翹的睫毛一絲都未顫動過,他心急了,害怕了,日日都吹奏曲子給她聽,希望她能醒過來。
他深情眷戀的撫著女子的眉、眼、鼻,還有他吻過的唇,“曉曉,昨日相思藤的葉子又長出了幾個,比其他的葉子都要翠綠,一株相思藤,藤纏樹,樹護藤,生死不分離,它們都經歷了無數個春秋,為何你還不醒來,為夫很想你。”
哎~~輕嘆一聲,小男孩只有這時候才能瞧見爹爹落淚,心頭也不是滋味,從懂事來,便日日見爹爹守在孃親身邊,平日一副顛倒眾生的模樣,總是將他打發走,就來孃親這裡訴情腸。
“過來。”聲音淡淡,絲毫沒有之前的溫柔。
小男孩小臉一垮,完蛋了,以往被抓,爹爹都會一腳將他踢出十里外,現在是跑呢,還是跪地求饒呢?還是求饒保險,小下巴一揚,狹長的鳳目立馬噙著淚水,粉嫩的小嘴一撅:“爹爹,果果不是故意偷看的,果果是想孃親了,不知與爹爹巧遇,打擾了爹爹表白。”
夜瞳垂眸一笑,伸開手示意他過來,他心裡一喜,今日爹爹大發慈悲,不用腳踢,立馬收起淚花,蹦跳著往男子身上攀爬。
夜瞳索性將他抱在腿上坐著,一隻手捂著暮曉的纖細手掌,聲音微微顫抖:“瞧,果果如今長大了,你可想見?”
“孃親,你不要睡了,果果還沒有跟孃親講過話呢,孃親我給你做了個禮物。”小腿一蹬,利索的奔走了,片刻小手裡拽著一個小花環,嫩白的花瓣有些發黃,還有些受了擠壓而變形,果果因為跑的急,白白嫩嫩的臉蛋泛著紅暈,可愛的緊。
他跑到床前,輕輕的戴在孃親頭上,像獻寶一樣:“孃親,我昨日去後山瞧見了這花,可美了,只是被我壓壞了些,孃親先湊合著戴,等孃親醒了,果果再給孃親做個新的。”
夜瞳笑著摸摸果果的腦袋,“出去玩吧,多練習爹爹交給你的法術。”
“可是……”果果又憋著小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點也不願離去,爹爹每日都霸佔孃親,討厭。
“還不去。”聲音明顯硬了些。
果果依依不捨的兩步一回頭瞧瞧榻上的孃親,暗暗發誓,一定學好法術,將爹爹踢走,然後孃親就是我的了,小腦袋高高揚起,一臉堅定。
夜瞳搖頭一笑,上榻躺在暮曉身旁,臉龐窩進暮曉一點溫度也無的頸邊,“花期無涯落滿霜,我已思念成霜,為何花期仍未到!”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甦醒
這是哪裡?黑漆漆一片,卻也不覺得害怕,只是頗有些無聊,耳邊每日都會有個男子在聒噪,曉曉是誰?有些熟悉但也記不起來,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天天面對這個男子的深情表白,也會有一絲悸動,她嘆道這個曉曉真是幸福,竟有個如此痴情的男子深愛著。
日復一日,她在黑暗的靈臺中度日如年,卻也心傷滿滿,從最開始嫌那個男子聒噪,到後來慢慢期待,每日都能聽到憂傷的笛音,像是盼妻歸來的夫君,夜夜用笛音來呼喚妻子,讓她好生羨慕,也希望他能等到那個女子。
漸漸的耳邊也會出現一個小孩的聲音,不停喚孃親,總是在男子走後,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將蛇與兔子關在一起,希望它們做朋友,再比如一掌揮斷幾棵大樹;小孩不是該乖巧的嗎?但到最後小孩都會俯在她手邊,然後她會感覺股股溼潤感,是淚嗎?心有點疼。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