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無法否認北庭輓歌真的很美,哪怕如別人所說她的人品的確不好,哪怕她曾居心叵測的傷害過馮箏,哪怕這一次突兀的來訪可能會再次狠心傷害,馮箏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並不恨她,或許恨不起來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她太美,或許假如你真的恨一個人的話你怎麼都不會再覺得她好看,反正在這一刻,馮箏還能控制住情緒。
回想幾天前兩人的上一次見面。
……
輓歌:“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很重要。”
馮箏當時傻傻的以為對方可能會向自己表白。
輓歌:“我退學了。”
“你說什麼?!”
“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見面了,另外,我有男朋友了,請別再打擾我的生活,就這樣。”
沒有說“對不起”,更連句“再見”都沒有,北庭輓歌轉身便走,繼而挽住了另一個男人的手臂。
馮箏傻在原地。
……
“分手”發生在與黃金之城苦戰的半場時,加上此前北庭還充滿暗示的詢問馮箏有沒有為自己失蹤兩天而心急掛念,然後轉眼便翻臉,這明顯證明了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存心的,用馮箏對她的喜愛去影響他的比賽,結果馮箏的表現果真大幅跳水,黃金之城下半場和摩天市直面李風城他打的都不好。
即便如此,兩人重逢馮箏也沒質問對方“你不是說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見面了麼?”,更沒諷刺“既然你已經有了男朋友還來找我作甚?”
他只是在聽到對方呼喚自己名字後,靜靜的望了她一眼,便繼續朝人工湖走去。
話不必多說,因為多說恰好證明他還在乎,所以馮箏乾脆選擇不說,無所謂報復或惦記,有原則的不聯絡往往才是最能保留自尊的選擇,尤其在對方主動來找你的時候。
來找馮箏之前北庭輓歌已經做好了被鄙夷、嘲諷、痛罵的準備,哪知那些居然都不是最狠的,原來被無視的感覺才令人崩潰。
“馮箏!我來這裡是想對你說,你打不贏他的,輸了也就輸了,不丟人。”北庭在他背後大聲道。
其實她本沒打算說這句話,她就是想在離開這片虛擬世界前再看一眼活力滿滿的馮箏,然而感情太無常,她還是轉而說出了肯定會讓對方難受的話來。
所謂“他”當然是指GT鐵爾斯,一個明顯開掛的傢伙,一個擊碎馮箏好友們想跟馮箏相約決賽的傢伙,一個把北庭輓歌從馮箏手裡硬生生奪走的傢伙。
馮箏都知道,鐵爾斯痛打死黨團的時候他就在現場,直到現在他仍在震驚於怎麼可能會有一名球員比李風城技術還好,比李風城跑的還快跳的還高,但他絕對無法苟同北庭的話。
“打不贏”,也許吧……但“輸了”怎麼可能不丟人?籃球跟打仗一樣,成者王侯敗者寇,馮箏的目標是跟兄弟們一起登上全省的最高領獎臺,因此第二名在他看來等同於頭號輸家。
“他跟你們不一樣的!他……”北庭輓歌繼續大聲喊著,聲音裡竟已摻雜了絲絲悲涼和哭腔,可笑她本以為對方還會像幾年前那次現實世界裡分手時一樣流露出戀戀不捨,哪知一切竟終物是人非。
該怎麼形容GT鐵爾斯呢?北庭很想說他是個小人,很想說他是個駭客,很想說他是個變態、是個魔鬼,然而她終於還是沒敢說出口,因為在虛擬的網路遊戲世界裡,甚至他已經不該被算做為人,而是無所不能的——神。只要鐵爾斯想就能每時每刻聽到看到任何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北庭有許多把柄被握在對方手裡,無論哪個把柄都能輕易毀了她的一生。
“他……他……”
正當北庭輓歌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忽然周圍嘈雜聲起。
郭無憂等人扛著箱子從校外那條大路匆忙而至,
孟露領著拉拉隊員們,陪祁遇說說笑笑順著宿舍小道走來,
鄒孝莘離開人工湖跟馮箏打了個照面,
洛秋夜和朱葛亮二人也同時出現,應是幫郭無憂他們搬東西的,
嗯……差不多人全到了。
“你怎麼在這裡?”向天闖劈頭蓋臉的詢問北庭輓歌,這女人坑他兄弟不淺。
“我……”北庭陷入無法回答的尷尬。
“這裡不歡迎非本校人員。”第二個說話的竟是鄒孝莘,他本是個隨和又彬彬有禮的人,但北庭耍心機讓聚友副隊長連續兩場表現不佳,這令鄒孝莘不能不站出來表明立場。
“我……”北庭臉臊成了塊大紅布,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