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方才容樞的樣子,輕輕揉了揉,他翕了翕唇,但是想到剛才她說過讓自己別說話,便不敢開口了。
可是……她哭得這麼傷心。
“……別哭了。”
懷裡的人聽到他的安慰,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嶼之徹底嚇傻了,“……”
***
她看著冰棺之內的女子,嬌俏的容顏鮮活而明媚,像是安靜的熟睡著,讓人不忍心吵醒她,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害怕嗎?”國師大人握著掌心的小手,柔聲道。
她愣愣的看著,移不開視線,冰棺之內少女的容顏,讓她熟悉極了。
對呀,夫君說,這是她呀,她當然熟悉了。
“不怕。”她笑著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目光是說不出的平靜。
她怎麼會怕自己呢?
“夫君。”
“嗯。”國師大人應了一聲。
“你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嗎?”她問道。
國師大人低頭看著她,難得的怔了怔,然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不是都說了嗎?不管你是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一樣。”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好看的,不好看的;聰明的,傻傻的,在他眼裡,都一樣。
她抬頭看著他的臉,此刻他已摘下了那張白玉面具,露出了清俊的容顏。她家夫君長得真好看,比剛才那個顧嶼之還要好看,而且……還這麼喜歡她。
“夫君,你真好。”她滿足的笑了。
她也不怕變成什麼樣子,只要——夫君一直喜歡她就好。
她什麼都不記得,可是夫君說的每一個字,她都相信,沒有什麼原因,就是相信。
她將腦袋靠在他的懷裡,聲音糯糯道:“那就……換回來吧。”
他撫上她的發頂,沒有說什麼,只是過了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
三天後。
大昭國的冬天特別的寒冷,懶貓一般的女子賴在暖暖的被窩裡不肯起來,國師大人拿她沒辦法,一把將她拽了起來,抱在懷裡吻了一通。
他家小貓兒終於迷迷糊糊睜了睜眼,然後軟若無骨的趴在他的身上,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
真是……國師大人沒了法子,拿起擱在一旁的衣裳替她穿上。
他喜歡照顧著她,末了還親了親她的臉,聲音柔柔道:“小野貓,不許再睡了。”
“好餓……”懷裡的女子喃喃道。
國師大人笑了,“那就快點起來。”
“嗯……夫君~~”她在自家夫君的懷裡蹭啊蹭。
這招果然有效,國師大人被這一聲夫君叫得魂都沒了,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又睡了一會兒。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辰時了,她也睡夠了,便開心的吃著早膳。
這幾日她被照顧的好好的,每天都被自家夫君喂得飽飽的,等著養好身子,解蠱移魂。
榻邊。
顧嶼之看著榻上之人的氣色不錯,便開始解蠱。
此番記憶消除的乾乾淨淨,是因為受了兩次蠱毒,雙重壓迫之下,才會一片空白。如今原來的身子蠱毒已除,此番再除去一次,便會根治,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想起來。
國師大人與初雲站在一側,靜靜的看著顧嶼之解蠱,只見顧嶼之拿出一個包裹,纖白的手指靈巧的解開包裹的帶子,隨手一扯,露出一排白森森亮閃閃的銀針。
榻上的女子看了,頓時怕了,大喊了一聲,“夫君!”
國師大人急了,剛欲走過去,便被顧嶼之淡淡看了一眼,“國師,此刻我要解蠱,你切莫過來……你放心,我會下手輕點。”
國師大人頓時定住,看著榻上可憐巴巴的人兒一陣心疼,只能出言安撫,“別怕,如果他弄疼你了,我就宰了他。”
正拿出一根銀針的顧嶼之手顫了顫,額頭冒出了些許冷汗,然後默默將銀針放回原處,拿出那根最小最細的。
榻上的人兒果然不怕了,笑吟吟的看著顧嶼之,很是配合道:“你動手吧,我現在不怕了。”
顧屹之嘴角一僵,看著她天真無辜的臉:你倒是不怕了,可是我怕啊。這個國師……真的是……還沒過河就想著拆橋。
他終究是沒弄疼她,只是在指尖用細針輕輕戳了下去,當然,在此之前自然是要揉一些麻醉的藥劑,十指連心,銀針再細,戳下去都會疼的。